他笑着从盒子里拿出那条竹节,拨开我的头发帮我戴上,“哪儿招摇?不偷不抢喜欢就戴,你觉得开心,比什么都重要”
戴好后他一手拢住我的头发,一手打开另外一个盒子。
一支晶莹剔透,温润柔和的玉簪,尾部雕刻着几颗小巧玲珑色珠子、紧密聚拢地在一起。
他帮我把头发挽起簪好。
“别哭”,他轻轻抹去我眼角的湿意,并拥紧了我,“我的思思健康快乐,岁岁平安!”
我在他怀里使劲点头,很多情绪揉杂在一起,让我无所适从。他似乎是感受到了,若无旁人地抬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上来。
这吻不带任何情欲,很轻柔的安抚。
回过神来时,大厅里没人了,听声音应该都在厨房。
噢,除了小念!面对她这小屁孩我倒不慌,但是……少儿不宜啊!
“你坐这干嘛?”
她脸上的表情过于怪异,“阿姐,你亲好了吗?”
我……
小鹏别过脸低声笑了起来。
亲妹妹亲妹妹,呵护祖国的花骨朵,关爱身心健康,不生气不能打,我深呼吸一下问她,“你到底啥事?”
她拍拍屁股站起来往厨房里跑,“没事儿,秋婶娘说等你们亲完了告诉她一声。”
过了十多秒他们出来收拾桌子。
“小思来,先吃点垫肚子。”
是清汤面和红鸡蛋,老一辈庆生必不可少的两样东西。他们并不提倡在生日当天吃蛋糕,因为在他们看来,生日时吹灭蜡烛并非一个吉利的象征。
人走茶凉,人死灯灭。生日原本应该是新生和欢庆的时刻,整夜要灯火通明,以驱走黑暗和不祥之气,怎能在此时去吹灭那代表生命之火的蜡烛呢?
十几个人还是要坐两张桌子,吃的时候二爷爷也把这个说法讲给小承他们听。
吃完后其他人在屋后和厨房帮忙,今天磨豆子做豆腐,对于小爱他们来说是个新鲜事,一群人在那观摩。
而我不用做事,今天没有太阳,我和小萍一同悠然地坐在那铺着清凉席子的宽阔露台上,我们面前摆放着一堆色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落叶。
是我今天一路上来一路捡的,我们要用胶水把它们粘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零散的落叶逐渐汇聚成了一朵朵……
“萍啊,你粘的是…吃毒蘑菇中毒了的月季?玫瑰?芙蓉?”我指着她手边粘的那些看不出品种的花朵问道。
她无言地把目光移到我手边那堆同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上。
我沉默了。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想象中应该是粘成色彩缤纷的花朵,谁知道粘成一堆中毒变异的妖花。
拉倒吧,我把剩下的叶子拨到一旁,和小萍背靠背坐着。
“镇上村里每一年都在变化,真正没变的,只有山顶的这一方天地”,小萍感叹着说道。
小学时她跟着我和秋阿姨上来过两三次,也不能说完全没改变,院前屋后的果树更大棵了,人也更少了。
除了这些,其余真的是老样子。房子是青砖黑瓦,冬暖夏凉,只要不荒废,再住个几十年不成问题。
和小萍聊了一会儿,大爷爷奶奶他们过来了。
大爷爷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啧啧咂舌摇摇头往屋里走。
……
我和小萍面面相觑,也没丑到没法评价的程度吧?
“很别致”,大奶奶跟在大爷爷后面夸了我们一句。
………………
隐约听见大爷爷说了什么,然后约摸过了两分钟,小鹏走了出来。
他一出来小萍就放开我站起来,“不当你俩电灯泡,不然得被喂一肚子狗粮。”
我喊住她,“拿你的妖花进去送给落那货,她品位与众不同,可能会喜欢。”
“有道理”
等小萍拿着那令人不忍直视的花进去后,小鹏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大爷爷说你在发疯,让我出来哄哄。”
。。。。。。
我捞过身旁的花举到他面前,无比真诚地问道,“真不好看吗?好歹能看出花的形状吧?”
他抿了抿嘴角,可笑声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哈哈哈,怪不得大爷爷说你在发疯,把好好的落叶粘成一堆乱糟糟的……”
哼,不听不听,我捂住耳朵背过身不理他。
他把我揽到怀里,这吓了我一跳,“阿鹏,山上还有其他人的。”
“院子外边那棵柿子树挡着呢,君子玫瑰也在坐门口,有人来它们会出声提醒”,说着他拿起剩余的枯枝落叶,慢慢粘了起来。
好神奇,他好像会魔法,没多久一朵绚丽多彩的花朵就在他手里绽放。
他把粘好的花放到我手边,低头蹭了蹭我脸颊,“再试试?先粘比较小、颜色浅的,然后……”
我背靠坐在他怀里,按他教我的,仔细拼凑着……
瑟瑟秋风呼啸而起,如同一群调皮的精灵在天地间肆意嬉闹。我那轻薄的披风与柔软的帛片,也随着这股狂风翩翩起舞,宛如两只灵动的蝴蝶在空中翻飞。它们轻盈地舞动着身姿,最终恰好落在了他坚实的手臂之上。
我急忙转过身去,试图将这不听话的披风与帛片按压住,然而就在我转身之际,毫无防备地一头撞进了小鹏那深邃而又满含宠溺的双眸之中。
那双眼眸犹如一汪清澈的湖水,波光粼粼之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在这一刻,时间似乎都凝固了,周围的一切喧嚣都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