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上一刻还在微微笑着的瞳瞳马上收起了笑，像怕东西被抢走般，下意识抱紧了小抱熊，人也跟着不停摇头：“不要。”
傅凛鹤赶紧蹲下身抱住她，轻声安抚：“不洗，我们不洗，瞳瞳别怕。”
瞳瞳这才安静了下来。
林羡琳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也没敢再试探。
一旁的柯湛良为了缓和气氛，已经笑着接过话道：“走吧，我们先出去采购年货和买新衣服，外面商场可热闹了。”
柯湛良说着已弯身看向瞳瞳：“我们就要过年了，瞳瞳开不开心啊？”
瞳瞳茫然地点点头：“开心。”
这个年纪的她其实并不知道过年意味着什么。
一岁时的过年她还没什么印象，现在才算是懂事以来的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过年。
别的小朋友这个时候都早已被妈妈带着去采买新衣服和置办年货，提前感受过年的氛围，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时觅不在了，还是傅凛鹤潜意识也有些逃避这个大团圆的节日，一直没什么动静。
林羡琳怕瞳瞳每天下去和小朋友玩，看到别的小朋友都在兴高采烈地准备过年只有她什么也没有心里会有落差，这才趁着周末约了柯湛良想带瞳瞳一起出去置办新衣服，让她也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提前感受过年的氛围。
时觅没办法再做的事，她都想好好替她完成。
她记得瞳瞳一岁时候她们还在国外，当地过的只是圣诞节，那时的瞳瞳也还太小什么都不懂，但即便如此，工作学习异常忙碌的时觅还是早早就开始给瞳瞳准备圣诞树和新年礼服，让瞳瞳在爱中提前感受这种过年氛围。
现在时觅不在了，她怕傅凛鹤疏忽了，因此特地趁着今天天气好带瞳瞳出去。
柯湛良已经看向傅凛鹤：“傅总，您也一起出去逛逛吧。”
这一段时间的傅凛鹤虽然看着像是慢慢恢复了正常，但身为他多年的助理，柯湛良看得出来，傅凛鹤不是恢复了正常，是麻木而已。
麻木地工作、麻木地生活，瞳瞳是他一潭死水一样的生活里唯一的一点亮光，也是他必须撑下去的唯一精神力量。
但即便如此，从前那个平静淡然、理智冷静、有血有肉的傅凛鹤也不见了。
以前他只觉得傅凛鹤只是一种出世的超脱，疏离不易亲近，但有了现在的对比以后，他才发现，以前的傅凛鹤是多么的鲜活。
这辈子还那么长，他还是希望傅凛鹤能慢慢恢复普通人的生活。
“不用了，你们……”傅凛鹤刚想拒绝柯湛良的邀约，话到一半，视线接触到瞳瞳眼巴巴看他的眼神，又停了下来。
瞳瞳大睁着眼睛看着他，小声地对他说：“我想爸爸和我一起去。”
几个月的成长，瞳瞳的语言能力早已是突飞猛进，不再像之前那样还有些磕磕绊绊。
傅凛鹤抚了抚她的头，轻轻点头：“好。”
外面早已被各种年味充斥。
马路两旁的树上早已挂起了大红灯笼和新年挂饰，彩灯闪烁，商场里人山人海，各种“恭喜你发财”的拜年歌此起彼伏，到处喜庆而热闹。
傅凛鹤以前的生活只有工作，准备年货和拜年这种事都是交由其他人办理，这些事从不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
因此虽然和时觅结婚多年，但他从来没有在这种时候和时觅一起准备过新年，也没有一起贴过春联、看过春晚，逛过街，走过亲戚，拜过年。他也没有这个意识，更没有所谓的仪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