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昶自己也清楚,和孔祥礼还是有极大差距的,虽说攥着孔祥礼的小辫子,但如果给孔祥礼惹急了,自己和对方也是两败俱伤,这几年来,二人大多也是商量着来,罗昶从来也不会过多的强迫孔祥礼,所以这一次,罗昶才将宝押在了主管招投标的关键人物,也就是发改委重点办的副主任赵德升的头上,但万万没想到,赵德升钱收了,事也办了,可项目却半路被截了。
孔祥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对罗昶警告般的说道:“罗老七,现在我的屁股下面,一大坨黄泥巴处理不干净呢,你要是再惹事生事,把我拉下马,我也敢保证,让你站着走不出嘉南去,你别逼我。”
罗昶知道骆洪彬定然是失手了,可他也不想轻易招惹孔祥礼,所以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嘴硬了,毕竟自己不承认,孔祥礼拿自己也没什么办法。
“孔书记,我说了不是我,那就不是我,在嘉南,我一直很尊敬你,兔死狐悲的道理,我罗老七活了大半辈子,还是懂的。”罗昶收起笑容嘴硬道。
孔祥礼听了罗昶这话,纵使心里再怀疑,可也终究拿不出实在的证据,只能再次警告道:“你明白最好,大家谁也别触碰到谁的底线。”说罢,孔祥礼一把挂断了电话,然后将这个手机再次关机之后,便随手丢进了抽屉里。
听到书房的动静,就见一个三十左岁左右,身材肥胖的男人打开了书房门,探头问道:“怎么了爸?跟谁啊又?”
孔祥礼正愁有气没处撒呢,见到自己那个败家儿子之后,火气更大了,拿起书桌上的一个烟灰缸便朝门口摔了过去:“滚!”
他儿子见状赶忙将头缩了回去,吓得惊魂未定,在门口拍了拍胸脯道:“哪来的这么大火气。”说罢,竟然似没事人似的转身就离开了。
孔祥礼双手撑在书桌上,目光如火一般的盯着门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面对自己的儿子,他整整憋闷了半辈子,只恨自己生了这么一个败家儿子,毁了自己的仕途。
但话说回来,这半辈子,孔祥礼也同样,把自己犯下的全部过错,都自私的推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他每做一件违反纪律的事,每收一份贿赂时,都会劝慰自己,为了儿子自己才会这样,就是用这样的一个借口,他骗了自己整整二十多年,以至于,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到自身的问题,这个儿子,在他的世界里,好像活生生就是一个挡箭牌,又或者说,是一块遮羞布。
消气之后,孔祥礼便拿起书桌上的座机,将电话拨给了市长郭南平。
电话接通之后,孔祥礼便公事公办的过问了此事。
而郭南平也是公事公办的回复了此事,并说道:“我现在已经在前往了市局的路上了,随时向您汇报工作进展。”
孔祥礼闻言,对于此事,他过问了之后,也就将责任摘了一大半,所以随后,他又用十分威严的态度,对郭南平指示,一定要妥善处理这次事件,尽量控制人员伤亡,并吩咐郭南平,一定不要将此事扩撒,要捂好盖子,不要造成群众影响。
郭南平紧皱着眉头听完了孔祥礼的一番老生常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凡嘉南市发生什么问题,孔祥礼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郭南平推到前线上,把自己的责任摘的一清二楚,就连上次专家遇害的事件,孔祥礼经过一番操作,都把自身的责任最小化,把更多的责任推到了自己的身上,所以最终,孔祥礼就只是被组织问责,党内警告,而郭南平则是被党内警告的同时,还被通报批评,且公开书面检查被封挡留存,这两者之间,看起来处理结果差不多,可实际上,却天差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