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游之所以向黄国涛示好,主要是他也发现了,黄国涛不是贾万祥的人,有一句话虽然可能有些词不达意,但也比较符合现在目前的现状,那就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黄国涛想了片刻,叹了口气:“没什么不能说的,贾万祥之前招来了一个所谓的富商,说要在镇里建工厂,可工厂建好,对镇里的就业问题和税收问题还没产生利益,富商人就跑路了,而本来这笔用来修路的钱,也被贾万祥拿去给这个厂子遗留的问题擦屁股了。”
凌游“哦?”了一声:“什么遗留问题?”
黄国涛说道:“工厂的环保要求不达标,污染了部分土地和河流,用来清污了。简直是造孽。”
凌游听到这,也就明白了,这应该就是之前李想说的污染小河的那个厂子。
黄国涛这不说则以,一说就停不下来了,接着愤愤的说道:“这些年,贾万祥在镇里,瞎搞乱搞,好好的镇子,现在一片乌烟瘴气,人是越走越多,好容易沈凡镇长来了,就要扭转这个情况了,可却可却把命都搭进去了。”
他走到办公桌前,端起自己的保温杯喝了口水:“那个那天接待您的小楼,您知道原来是什么地方吗?幼儿园,沈凡镇长刚死,他贾万祥就给改成所谓的接待楼了,一百多个孩子啊,好不容易有个启蒙学习的地方了,现在可倒好,成了他贾万祥接待商人的地方了。”
说到激动处,他都不禁指着那个小楼的方向骂起了娘。
凌游看着黄国涛,待他冷静了些,凌游说道:“您消消火。”
黄国涛叉着腰咬牙道:“凌镇长,我也不管您是不是他贾万祥的人,我以后也不管了,我也不怕贾万祥了。”
凌游歪着头看着黄国涛,盯着他的眼睛。
黄国涛从办公桌上拿出了刚刚写的那张纸,然后走回凌游身边坐了下来,将纸交到凌游手里说道:“正好今天您来了,我也省的明天去您办公室找您了,这是我的辞职信,我明天就去县里也将这份辞职信交到县委,不干了,干的他娘的憋屈。”
凌游看了一眼那封辞职信,伸手拍了拍黄国涛的胳膊:“可不能意气用事啊黄镇长。”
黄国涛从口袋里拿出烟盒,递向了凌游,凌游没拒绝,接了过来放在手里,黄国涛要给凌游点燃,凌游摆了摆手:“您先来,我一会吸。”
黄国涛正值气愤的状态里,也没有客气,自己拿出一支烟点燃后,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了一口淡淡的烟雾,放松的靠在沙发背上:“我从先县里分配到柳山镇三年多了,什么都做不了,眼看着这个镇子闹出一出又一出的荒唐事,真的是身心俱疲了。”
凌游摆弄着手里的烟:“实不相瞒,我来了两天,也就头疼了两天,这个镇,存在太多问题了。”
黄国涛从鼻子里哼了口气:“最大的问题就是他贾万祥。他就是个土皇帝。”
凌游问道:“县里不管吗?”
黄国涛说道:“听说早些年也有个村民写过他的举报信,可还没等到县里呢,就被拦了回来,一番安抚,贾万祥指天发誓为他解决问题,可然后呢?那人没过两天就莫名其妙的遭到一伙人在晚上将他毒打了一顿,腿都打折了,现在还跛脚呢。之后也就没人再敢说他一句不是了。”
黄国涛弹了弹烟灰:“后来沈镇长来了,他是个有想法的人,也努力为镇里做了不少事,可始终还是被贾万祥压着一头,沈凡也去县里提过贾万祥的一些劣性,但县里对柳山镇,我就说实话吧,也觉得无可救药了,没有哪个县领导愿意管这个烫手山芋,久而久之,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沈镇长现在一死,这个镇就更烂了,都快烂到根了,无可救药了,再待下去,要么成了贾万祥的羽翼,和他一起横行乡里,要么就是成为他的对头,被打击报复,真的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