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已不再恐惧,只剩决然。
还是‘八方来客’,秦苍木这次明显比上次还要紧张,一见到云裳,整张脸就红透了。
“这是枫歌县仁安堂分堂的地契,还有我这几年攒下来的积蓄。”还没等云裳开口说话,他率先打开桌子上摆的方方正正的红木盒,从里面拿出一叠纸张,有房契地契,还有银票。
接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这个,是我身为秦家嫡长子的信物,再过一个多月,我应该就能继承秦家,到时我会再将剩下所有的店铺契约交给你。”
他一边说,一边难为情,说到最后,连脖子都是红的。
只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俱是喜悦。
看着满桌子的东西,云裳知道,他这是把所有的家当都交给她了。
她突然感到愧疚,她注定会辜负他。
“秦苍木,要不,算了吧……”
秦苍木一愣:“怎么了?”
云裳咬了咬唇:“我感觉很对不起你。”
秦苍木松了口气的样子,随后笑了:“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你可能不知道,当我听县令夫人说你答应了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就算只是暂时的,就算知道你迟早会离开,我还是很期待能和你成为夫妻。
他在心里说。
云裳垂着头:“那……为了答谢,我可以帮你无偿寻找十株地乾坤,或是别的什么。”
秦苍木想说不用那么辛苦,可看见她坚定的神色,他只好点点头。
他知道,她是想疏远他们的关系。
虽然还是有些失落,但能和她成亲,他已经很满足了。
云裳决定婚事一切从简,秦苍木本不答应,认为这样太委屈她,是她说,她不想多等,越早越好。
秦苍木才红着脸同意了。
云裳开始频繁的出门,往饭馆跑,给姜婆子等人的理由是,房里待的太闷,出去透透气。
姜婆子倒十分赞成,对真正的主子慕治琛说:“夫人的月份渐大,多动动是好事,未来生产时也能少吃点苦。”
慕治琛便没有怀疑。
得知她准备和秦苍木成婚,裴英娘立马跑去拜了佛,云裳本以为她是求佛祖保佑她和秦苍木白头偕老。
正想叫她不要浪费心力,就听她说,她要多拜几尊佛,好让漫天神佛保佑她不会被愤怒的慕王一刀砍死。
一时间,云裳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云裳不知道秦苍木是怎么说服他父母的,总之双方连面都没见过,成亲之日就定在了四月初六,也就是三天后。
按她的意思,婚礼能有多简单就要多简单,无需喜娘,无需敲敲打打,当天只跟他的父母亲人吃顿饭,签下婚书即可。
有了这张婚书,她就能跟慕治琛脱离关系,他若再纠缠不放,就是强掳人妻,按律与强盗同罪,判绞刑弃市。
以他执拗的性格,只有她嫁作别人妇,才能逼他放手。
‘八方来客’。
云裳依旧是让姜婆子和春燕在楼下用饭,她上了二楼。
两人看着她背影走远,姜婆子抓了一把花生米吃着,道:“夫人这段日子总往这来,一来就往楼上跑,也不知做什么去。”
她边吃边嘴皮子上下翻飞,时不时还会喷出几粒碎屑,一旁的春燕没搭腔,拖着凳子往旁边挪,眼中的嫌弃都要溢出来了。
姜婆子看在眼里,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着:这妮子别看不声不响的,其实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
楼上,秦苍木还没到,裴英娘和魏思烟同云裳先商议着婚礼当天,要如何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