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倒是无所谓:“那就不嫁人了,即便没有哥哥,我也能养得活自己。”
妇人想到她出手大方,看着不像他们贫苦百姓家的人,说不准死了的男人给她留了不少遗产。
她又去拉云裳的手:“哎呦,哪能不嫁人,这辈子多孤苦啊,不如你瞧瞧我这儿子,性格老实,待我孝顺,找男人啊,就得找这样又孝顺又老实的。”
男人腼腆的冲云裳笑笑。
云裳开始有些后悔之前为什么选中他们了。
可她还有麻烦没有脱身,这时不能再惹麻烦,只能不接她的茬。
“这位大哥看起来也快而立之年了,怎么,没娶妻吗?”
一提这个,妇人突然满脸不忿:“娶了,先前花了二两银子好不容易娶进来一个,你都不知道,那贱妇眼里只有钱,进门后处处嫌我家穷,没到一年人就跑了,连个蛋都没下一个……”
“娘!”男人急急的打断她的话。
妇人这才想起旁边坐着的不是村邻居,是她看中的下个儿媳,这样的话哪能在她面前说,尴尬极了。
男人舔了舔嘴唇,从包里翻出一块炊饼递给她:“妹子吃饼吗?”
云裳压抑着烦躁,考虑要不要另雇一辆车走,淡漠着一张脸:“不了。”
妇人给男人使了个眼色,男人往她这边靠了靠:“吃吧,这是我娘自己烙的,很香的。”
云裳忍无可忍,扬声让车夫停车。
“我想起有东西落下了,你们跟着车继续走吧,不必等我,就此别过。”
说着,就要下车。
妇人哪肯让她走,伸手扯她:“别走啊,不然我们也陪你回去一趟。”
“你这是做什么,放手。”云裳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车外,却被拉住,惊怒不已。
妇人扯着她不放:“儿啊,快拉你妹子坐下。”
男人上前就要摸云裳的手:“妹子,你一个孤寡女人在路上不安全,还是哥哥送你吧。”
云裳气的不行,又觉得可悲,身为女人孤身在外,便谁都想欺负一下。
好在车夫知道她是雇主,站出来帮她驱赶母子。
母子二人被赶下车,不乐意了:“不是说好送我们去临安的吗,怎么能说话不算!”
原本只是一场交易,本该相安无事,谁想竟被这样欺辱,云裳摔下车帘径自回了车里,不再搭理他们。
母子二人追着车骂,那妇人不是个善茬,骂的极其难听。
车夫一抖缰绳,驱使牛跑的快一些。
虽然牛的速度远远比不上马,但人会累啊,那母子二人追着追着就追不动了。
妇人朝着远去的牛车跳起来又骂了好一通,呼呲呼呲的喘粗气。
男人扶着她,望着远处满脸遗憾。
又跑了一个,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
妇人犹自不甘,拉住儿子就往回走:“这贱妇既然说话不算,那我们凭什么帮她遮掩,说不准她就是守卫要抓的那个女人,走,我们回去告发她!”
男人也没阻止,老老实实跟着老母回了城门。
霍岩青还没走,越盘查下去就越焦躁。
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回王府做下一步的打算,就见一对母子缩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打量他。
身为慕王手底下最出色的亲卫,他的记忆可比一般人敏锐许多,即便一上午看过很多很多人,每个人的样子他还是能认得出来。
一眼认出是一个时辰前就已出城的一家三口,他冷喝:“干什么的!?”
母子二人胆子小,本来就畏惧这些兵官,被这么一吓双双跪到地上,男人哆哆嗦嗦的道:“小、小人有事、有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