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
云裳捕捉到怀淑偷看的目光,收回欣赏的眼,冲她笑了笑:“我知道公主和王爷情深义重,虽没有血缘,却与亲兄妹无异,公主放心,我不会误会你们的。”
怀淑被噎了一下,半晌才结结巴巴的道:“是吗……那、那就好。”
心已然冷去,别人挑衅也好,炫耀也好,她都无所谓了。
云裳脸上的浅笑无懈可击,她起身,冲怀淑福了福身:“时辰不早,我还要赶回王府,妾身静候公主和王爷的佳期。”
怀淑愣愣的看着她离去。
轿帘掀开,冷风骤起,吹乱了云裳鬓边的发。
见她出来,紫苏瞧着自家主子的脸色并无不妥,松了口气,搀着她走了。
傍晚,马车安静的驶入慕王府。
德安收到云裳回来的消息,早早就站在东路角门口迎接,一见到人就颠颠的凑上去。
“娘娘一路可顺利?”
云裳神情略有些疲惫,淡淡的点了头。
德安仔细瞧着她,见她眉眼憔悴,以为是奔波累着了,忙招呼众人,簇拥着她回了花海间。
花海间里,德安早就吩咐小厨房备下热腾腾的燕窝牛乳粥。
云裳刚进屋坐下,容心就把东西端上来让她喝了暖身子。
“娘娘,茶房里也备足了热水,可要沐浴一下松松精神?”德安跟个哈巴狗子似的在她身边绕圈。
看的众人直想笑。
都知道安总管是专门伺候王爷的,没想到王爷不在,他伺候起庶妃娘娘,也是信手拈来,极其自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本就是庶妃娘娘的奴才呢!
小福子很想把自己师父拽走,庶妃娘娘那哪里是累了,分明是心情不好,他还在旁边聒噪。
云裳将碗底最后一口粥喝了,摇摇头:“一会用完晚膳再沐浴吧,你们出去吧,我想小睡一会。”
德安到底伺候慕治琛许多年,察觉到不对,他看了眼自己徒弟。
小福子冲他挤了挤眼睛。
两人告退离开,鬼鬼祟祟的出去找地方说话。
紫苏和容安几个丫鬟伺候云裳泡了脚,净手净脸,然后上了榻。
房门被轻轻掩上,房间骤然安静下来。
原本闭着眼睛的云裳忽然睁开眼,她目光空洞的望着头顶香云纱的床帐,就这么不言不动的静静躺了一会。
随即起身,光着脚下了床。
她的动作很轻,也很平静。
云裳走到梳妆台前,打开首饰匣,匣子里放着满满的珠玉珍宝,全都是慕治琛送给她的。
其中有一支鎏金莲花镶绿宝石蜻蜓发簪,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她一直珍之又珍的放在匣子里,偶尔还会拿出来把玩。
云裳将那支簪子拿了起来,累丝的鎏金莲花上,蜻蜓展翅欲飞,绿宝石做的眼睛,即便是在昏暗的屋子里,依旧闪着绚丽的光。
她透过它,想起曾经与他在一起的每一次。
此时此刻,回忆寸寸成灰,点点滴滴都是伤痛。
云裳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将发簪放了回去。
首饰匣子的最底部,藏着一枚香囊,香囊里装着她这么多年来的全部积蓄,还有象征着她身份的文牒。
云裳清点了一下自己现有的钱财,一共一千零五十六两,其中一千两是在定城时,慕治琛给她的银票,剩余的五十六两碎银才是她自己的积蓄。
她将那叠银票取出,放在珍宝匣子的最上面。
既然决定要走,那么,属于他的任何一样东西,她都不会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