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恍然勾起曾经两人在军营里的时光。
只有他们两个人,像寻常夫妻那样。
突然又感到一阵凶猛的心酸。
此刻她是他的妻,可却是代替的别人,而他用一种曾对她时的温柔,对着他的妻。
反而衬得她有些狼狈。
快一些吧,快点结束这荒谬的代替。
江雪觅在天快亮的时候偷偷钻进角房,等慕治琛离开后,回了正房。
云裳已经穿戴整齐,看见她,敷衍的福了福身便转身回西厢补觉去了。
江雪觅见她眼底青黑,走路时的背影,手脚虚软,一副情浓过后的无力模样。
想到昨天晚膳慕王吃了许多鹿肉,估计昨夜又是个动荡沸腾的一整晚。
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她冷哼,暗骂了句:“骚蹄子。”
她一整晚睡得很香,不用补觉,昨天晚膳没用好,这会子饿的不轻。
飞雪和落霞伺候她梳洗,换了身衣服。
收拾妥当之后,曹姑姑也带着早膳回来了。
江雪觅走到饭桌前坐下,刚碰桌面,就感觉桌子似乎十分不稳。
“这个桌子怎么回事,怎么乱晃的?”
曹姑姑闻言,立马蹲下来检查了一番,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桌子腿有点歪。”
江雪觅疑惑的往下扫了眼:“桌子腿歪了?昨晚不是还好好的?”
曹姑姑劝她:“算了,娘娘先用膳,等回头老婆子让内务司再挑一个结实的送来。”
江雪觅应了一声,继续用膳。
谁知刚吃没几口,按在桌子边缘的掌心里潮濡濡的。
再翻过来一看,衣袖上都氤氲了一大片暗色。
江雪觅烦躁起来,怎么一大早这么多事。
“昨晚是谁擦的桌子,怎么这么不仔细?”
飞雪连忙呈上帕子供她擦手。
落霞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是奴婢,求娘娘恕罪。”
同时她又觉得奇怪,明明昨晚她擦了好多遍,确定连边边角角都擦的干干净净来着。
今日天不好,都到辰时了,天还阴暗着,厚重的云层压在人的头顶,冷风呼呼乱刮。
也不知老天是想降下什么样的恶劣天气。
云裳在西厢稍稍补了会觉就起身了,因为今天是她例行去尚仪局的日子。
紫苏帮她穿上那身尚仪女官的官袍,发髻整齐的梳起,戴上配套的钿钗首饰。
一身青衣官袍穿戴上身,无端就让人多了几分官家威重。
她领着紫苏和小海一路走到三道门处,正要坐进自己的绿呢小轿,小福子从后头匆匆追上来。
跑到她跟前还带着喘,不知道在急什么。
“尚仪,王爷说一会可能要下大雪,让您乘坐他的轿子进宫。”
按规矩,七品往上官员出行可乘四抬绿呢小轿,但不论几品官,哪怕是一品大员,到了皇宫大门前都得下轿。
只有王贵公主的车轿才可以驶进承天门。
但因尊卑有序,身份不同,能够着的位置也不尽相同。
比如郡王的车轿就只能穿过承天门,在太和门前就得停止。
而亲王的车轿却可以直接驶到金銮殿前。
所以说皇宫大内等级森严,连坐个轿子乘个马车都有这诸多规矩。
随着小福子说话,一顶银顶黄盖极近奢华的十六抬轿子由远而近。
十六个轿夫个个四肢健硕,孔武有力,整齐划一的抬着轿子飞快停在云裳面前,规规矩矩的等着。
紫苏准备扶云裳上轿的动作停了,几人都望着这突然而至的另一顶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