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嬷嬷见她不高兴,连忙小声劝:“淑妃娘娘还年轻,太后多提点提点,她会明白的。”
“她明白什么?哀家明里暗里提醒她许多回,你见她什么时候听过?”太后冷哼。
梁嬷嬷便不敢再说话了。
殿中沉默一会,太后仿佛想起什么,睁开眼:“襄阳伯府家的那个,既遭了慕王厌弃,叫她挪挪位置,想办法把另外两个抬上去,总不能哀家赐下去三个,就没有一个有本事入得慕王的眼。”
梁嬷嬷福了福身:“是,奴婢回头就吩咐人递话给她。”
应完,她接着给太后舒缓经络,看着她脸色,小心道:“要奴婢说,襄阳伯府家这个也是个拎不清的,明知道慕王正新鲜着那个掌事女官,她还上赶着去害人。”
对方正得主子宠爱时,应该先避其锋芒,想办法分走她的宠,等到对方失宠狼狈的时候,再下手除掉她。
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太后沉呼了口气,冷着脸:“她要是聪明,也不会刚进门没多久就被降位,从侧妃之位降到媵妾,足可见是有多不中用。”
“这次居然胆大包天拿哀家做筏子害人,偏偏还蠢得失败了,要不是哀家留她还有用,必然收拾了她!”
梁嬷嬷抚着她的背:“太后消气,这个棋子不好用,咱们换一个好用的便是了,别为这些小东西气坏了凤体。”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前头派人来请,说是可以开宴了,众人便以太后为首,一齐往太和殿去。
皇家的宴会,盛大壮观,美丽的舞娘乐师争相斗艳,琳琅满目的珍馐美食如流水一样不停地穿梭在整个宴厅。
这还是云裳第一次见到这样大的盛宴,看的目不转睛。
慕治琛偶尔朝后方瞥了一眼,就看到她亮晶晶的眼睛左右张望,一副看不过来的傻样子。
借着有桌案遮挡,他悄悄将手背到后面,掐了一把她的细腰。
腰腹处痒痒的,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云裳继续望着歌舞表演,往下扒拉他的手。
扒拉不动,就轻轻拍了一记。
邻座的其他亲王郡王争相朝这边敬酒,慕治琛面上衣冠楚楚的回敬,下面的手却在跟某个小丫鬟玩你推我搡的游戏。
江雪觅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手心都掐紫了。
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这该死的贱婢!
这边灯火辉煌,轻歌曼舞,突然一个小太监慌忙闯进宴席。
众人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好的气息,欢声笑语瞬间静止。
有的人手里还举着酒杯,眼神却都跟着小太监穿过翩翩起舞的舞姬,一路跑到御案前,扑通跪下。
“禀太后,雪融,雪融不见了……”
一片瓷器碰撞的叮咚声响,一向雍容优雅的太后失手打翻了酒水,骇然起身:“你说什么?”
承玄帝眼皮一跳,沉着脸:“可有派人去找?”
小太监磕了个头,看得出来很害怕,身子轻颤着:“整个仁寿宫的人都在找,已经找了一个时辰了,奴、奴才担心雪融是不是跑出了仁寿宫,特来禀报。”
太后挥开扶着她的梁嬷嬷,就要回宫。
承玄帝和一众嫔妃都清楚雪融对太后有多重要,嫔妃们皆起身离席,鱼贯跟了上去,准备看看能不能尽份力。
承玄帝留在宴厅,领着众人继续吃宴。
却是吩咐了张福瑞亲自过去看着,再调两队禁军帮着找。
云裳憋不住好奇,趁上前倒酒的时候,悄声问了句:“雪融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