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姑姑将她手里冷掉的茶倒出来,重新添了热的:“事在人为,总会有办法。”
飞雪这时捧着自花冠上脱落的珍珠,走上前:“娘娘,这头面还送吗?”
都坏了,自然是不能送了的。
可谁知,江雪觅道:“送,这样的就更得送了。”
“你找人把花冠送去京都那家最有名的珍宝坊,找手艺最好的师傅修一下,务必修的看不出损坏,然后直接送去给恭定郡王妃。”
飞雪有些迟疑,大过年的,给人送坏掉的东西,这样好吗?
左右是送给别人的,也不是她要收这种膈应人的东西,便没多说,应了声下去安排了。
边走边看着手里残破不堪的花冠,心里有些同情恭定郡王妃,要是知道了,估计得气死了吧。
曹姑姑很聪明,她觉得人活在世,吃穿住行样样少不了,吃住这两样,是在沧澜院,她自觉伸不进去手。
剩下的穿和行,倒是可以寻摸寻摸。
首当其冲,先是司礼斋。
如果王爷身边真多了个女主子,肯定是要挑人过去伺候的。
司礼斋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内务司的下属部门,单独管着王府里的人员调动。
也负责管教集训那些新入府还不懂规矩的丫鬟小厮。
因为年关将至,王府里各处都需要人手,司礼斋最近也新招买来了一批丫鬟。
曹姑姑经过多方探听,散了不少银子出去,才打听到有多少去了沧澜院。
只有三个粗使丫鬟,都是只能打扫外院的,连垂花门都进不了。
瞧着倒不像是添了新人。
这条路也走不通,曹姑姑便把主意放在最后那个穿上。
她又派人往绣房使银子。
然而这一次探听之下,还真让她摸到了头绪。
曹姑姑赶忙把新得的消息禀报给江雪觅。
“哪来的掌事女官?”江雪觅眉梢高高挑起:“王爷把身边的哪个奴婢提上来了?”
可若真只是个奴婢,至于将人藏的这么严实吗?
傻子都不信。
曹姑姑摇摇头:“不是沧澜院原本的丫鬟,似乎是王爷从外面带进来的。”
江雪觅有些费解:“从外面带入府的?王爷归府那日你也在,你可有看到陌生女人?”
分明全是男子。
还都是王爷的亲卫,就算不熟悉,也都是曾经在王府里见过不止一次的。
唯一一个没见过的,只有那个脸上戴着面具的人。
曹姑姑也在回想那天的场景,她把跟在王爷身边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回忆了一遍。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是以她回忆中的画面还算清晰。
“那个戴着面具的人,最可疑,不知道娘娘您还有没有印象,您不觉得那人的身形……好像过于矮小了一点吗?”
江雪觅听懂了她的意思,怒道:“女扮男装!”
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她眼皮底下堂而皇之的进了王府!
曹姑姑双手交叠站在她身边,冷哼:“许是王爷这趟出门剿匪,在外面认识的野花野草,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了。”
可惜他们凝辉院和听雨轩接连出手,竟都没能摸着那人一根汗毛。
江雪觅简直要气吐血,她原本还在害怕王爷回来后找她要云裳,她交不出来,之后又怕没了云裳,代替圆房的事会出纰漏。
却万万没想到,以上这些担忧都没落实,反而是王爷直接带了个新欢回来!
这也就罢了,偏偏王爷还将人严严实实的护在沧澜院,她想出手对付都找不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