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食客咳嗽了几声,用手在脸前扇着木屑和落灰。
随后惊恐的抬头,就发现头顶的楼板竟然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截木棍伸了出来。
瞧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断裂的床腿?
周围的食客都被这动静吸引,纷纷跑来围观。
对着这不知就怎么穿透了楼板的床腿皆是咋舌不已,然后又伸头朝楼上看。
楼上这是干了什么??
难道是在拆房子?!
掌柜夸张的嚎了起来,撸起袖子就要往楼上冲。
一边同样围观了始末的霍岩青先是一惊,然后是疑虑,再然后突然想起曾经慕王府的那张十分惨烈的大床。
还能有啥不明白的呢。
再看那边想要上楼找麻烦的掌柜,还有好些食客想要跟着他看热闹。
霍岩青头皮一阵发麻,凭借极好的身手飞窜到楼梯口,堵住这帮人,硬着头皮,半威胁半劝说。
如果真让他们上去打扰了王爷,他这脑袋今晚就得落地!
掌柜的不由分说,讨要说法。
其他食客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霍岩青只能从怀里往外掏钱,好生做了一回散财童子,才把众人稳住了。
此刻,房间里一片狼藉,精致的架子床已经乱七八糟的散在地上。
没有架子支撑,床帐也整个的掉落在云裳和慕治琛的身上。
云裳喘着气,胡乱的掀开床帐后四肢并用的往外爬。
她今天哪怕是断了腿,爬也要爬出这个狼窝!
慕治琛铁青着脸,顶着一头一脸的落灰,气急败坏的将她捞过来:“你再跑,再跑我就把你拖到屋顶上做!”
只这一句话,云裳彻底变成了怂包。
因为她知道,只要他说得出来就绝对会做到的。
呜呜呜救命啊!
这个棒槌太可怕了……
床散架了不能睡,慕治琛抱着云裳连夜换房间。
还是同样的架子床。
这让慕大王爷十分不爽,最后不得不妥协下来悠着点劲儿。
总不能一夜之间将这家客栈的床全弄散架吧?
但还是让云裳死去活来了好多回,生生昏迷了过去。
即便她陷入昏睡,两条腿都还抽搐着,这是极度劳累的生理反应。
慕治琛对着她的睡颜,一会是怜爱的亲了又亲,一会又变成恨不得掐死她的恼怒。
都快成神经病了。
要说他是如何寻到她的。
这并不难猜。
在死士回来汇报将人跟丢了时,他就确定了,臭东西是真的想跑。
阿裳不是笨的,相反,还很有几分小聪明。
她知道他身为慕王,手下又掌管了十数万大军,若她想跑,哪怕她再会隐藏,他也能掀翻那座城市,一寸一尺的搜寻下去。
所以她单纯想藏是藏不住的。
那既然如此,她还能有何倚仗觉得自己能跑得掉?
自然是水路。
淮江水域四通八达,船只又多,只要开了船,便与陆地脱轨,他哪怕手再长也没办法在水面上找人。
这就是她的倚仗。
不得不说,慕治琛是真的猜的很准。
于是他故意乔装打扮成绿林人士,只带三个人手一路驾马直奔码头。
随便打听一下知道了最快出行的是哪辆船,他便安静的蹲在周围守株待兔。
果然没一会,就蹲到了她!
这臭东西哪里会知道,哪怕她伪装的再好,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这副身子,这细腰,这玉腿,再没有比他更熟悉的人,就算她穿的再厚,他也能一眼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