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个笑声响起，是顾念笑了，“不需要你和奶奶说，我会亲自去说，但救顾清雅，这辈子都不可能。”
顾母愣住，完全不信，“不可能，孩子他爸都说你连奶奶的面都不敢见。”
“那是以前，现在我敢了，救顾清雅，绝不可能。”顾念最后一句话一字一顿，冷冷地看向顾母，“和你们家有关的，我一个都不会救。”
甚至，她巴不得顾家所有人去死。
这辈子，顾念最深的怨恨，最阴暗的心思，就是对顾家人。
都是害死她母亲的人，她绝对不会放过。
奶奶就算因此不原谅她，她也认了。
顾念丝毫不让，顾母碰一鼻子灰，骂得更不留情，“顾念，你见死不救，还害清雅，我一定会救出清雅，再咒你的下场，比你那个贱人母亲还惨！”
扔下这话，顾母立即拉开门离开包厢，仿佛怕后面有什么猛兽跟着。
顾念脑海里浮现母亲的尸体，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那时她不到五岁时，母亲跳楼，她上学回来，只看到一地的鲜血，母亲冰冷的身体，还有一封叫她好好活下去的遗书，里面还有对顾父的失望，还有对生活的绝望。
母亲曾经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却被骗婚，被骂是小三，被所有人戳脊梁骨。
从那时起，顾念就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了。
如果不是进入组织，她甚至可能早就死了……
她努力将自己从过去的痛苦的回忆里抽出，但回忆压得她很沉，完全喘不上气。
直到一只软软的触感抚上手，顾念才回过神，看向那个孩子。
是薄小平。
孩子睁着眼睛，漆黑的双眼里满是担忧，“妈妈，你没事吧？”
顾念侧眸，看到顾丫丫还捂着耳朵，眼睛都闭上了，沉浸在音乐里，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
再看薄小平，顾念道：“你没按照我说的听音乐？”
薄小平咬着唇，迟疑几秒，点了点头，“嗯，我怕妈妈受欺负……偷偷听了。”
最后四个字，说得小心翼翼又充满关心。
顾念看着眼前的孩子，哪怕再怎么想把他和顾清雅区分开，但现在看到他，就想到顾清雅，深呼吸，“别再叫我妈妈了，我根本不是你的妈妈，晚点我把你送到你爸爸那边。”
顾念说得很认真。
她对薄小平已经很仁慈了，不然和顾清雅他们一家有关的人，她绝对一个都不放过。
“不要……”
薄小平眼睛眨了眨，红了起来，晶莹大颗的眼泪无声落下。
顾念看着心都一阵一阵抽疼，这孩子太会惹人心疼了。
顾念觉得自己不能被这孩子的外表蛊惑，“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了像什么样！”
“我还是小孩。”薄小平低低道，语气很平静，但配上抬手擦眼泪，衬托得顾念更加过分。
顾念狠下心不看他，把目标转移到自己女儿身上，摘下丫丫的耳机，“好了。”
顾丫丫这才睁开眼，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有些小抱怨地开口，“妈妈，你这次也太久了，丫丫听得耳朵都有些疼。”
顾念揉了揉她的耳朵，动作轻柔，“好，妈妈下次注意。”
顾丫丫注意到薄小平脸上还挂着泪痕，耳机还摘了，她歪着脑袋，“你不会是提前摘了耳机被妈妈骂了吧，哈哈，活该，叫你不听话！”
顾念打断女儿的话，“好了，回医院吧。”
顾丫丫点点脑袋，亲昵地拉住自己妈妈的手，“妈妈走吧~”
薄小平也走近，看到顾念疏远的样子，自觉站得离母女俩有一段距离，又靠得比较近不会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