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时擦去她嘴角的蛋糕，自然看见了女孩儿眼底盈盈泛起的泪光，清透的眼泪挂在她纤长卷翘的睫毛上，摇摇欲坠。
他目光驻足在她通红的眼眶，温声询问，“怎么了？”
姜浅一动也不敢动。
生怕自己一动，就惊走了他给予的片刻的温柔。
她就这么看着他，期期艾艾。
那双漂亮的眼睛垂坠着泪花，仿佛会说话，又像一只无形的猫爪，扯着陆清时心底最柔软的位置。
她酸涩的抿着唇，暗暗的深呼吸，企图压下心里汹涌的难过，等呼吸平静些许，她才看似平静的开口，“哥哥，蛋糕太好吃了，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以后你天天买给我吃好不好？”
小姑娘声音细细软软，哭音里带着几分哀求，张川开着车，也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小姑娘实在太可怜了，一份蛋糕就能把她感动成这样，可见从前日子过的有多辛酸。
陆清时也没料到她会被一份蛋糕感动哭，刚擦去她唇角的奶油，只能又扯了一张纸巾去擦她眼角快落下来的眼泪，他声音清沉，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零食甜品要少吃，对健康不利，你若是喜欢，哥哥可以偶尔给你买，但不能天天吃，家里的阿姨厨艺不错，等回了江城，你可以每天吃阿姨做的饭。”
“不要，”姜浅想也没想就抱住了他的脖颈，小脑袋依偎在他肩上，“我要吃哥哥做的。”
她倾身在他怀里，软软的身子像只撒娇的小猫，陆清时已经二十岁，良好的教养让他从未与异性有过这样的亲密，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将她推开，但转念一想，她不过只是个孩子，懵懂又缺乏安全感，只是一个拥抱，他不必想的太多。
倘若就这样将她推开，万一丫头自尊心敏感，伤了她反而不好。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修长而温暖，在她肩头停顿了两秒，就由原本想要推开她的动作，改成了轻放在她的后背，掌心绅士的贴着她。
“好，以后哥哥做给你吃，”他顺着她的话，由着她向他撒娇。
也许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太温柔，张川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就看见小姑娘正依偎在自家先生怀里，小手吊在先生的颈间，毛茸茸的脑袋仰着，看着先生的时候，那好看的眼睛里全是笑。
都说乡下的女孩子胆怯，怕生，来接姜浅之前，先生还担心她会不适应城市的生活，刻意替她联系好了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可张川觉得，这小姑娘像是一点都不怕先生的样子，也丝毫看不出她会担心不适应城市生活，或者担心他们会是坏人，明明和先生才第二次见面，就敢往先生怀里钻，可那副依恋着先生的神态是装不出来的，看得出来她是真心的欢喜。
就好像，她已经认识先生很久很久了。
下午的阳光从烟灰色玻璃膜中透过来，静静的照耀着这一幕，山路漫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空调的冷风和窗外隐隐的知了叫声形成了张川耳畔唯一的声响，他看见小姑娘倚在先生怀里，细软的发丝覆在额前，在车子轻微的颠簸中满足的阖上了眼睛。
这画面竟让张川觉得无比的温暖与和谐。
先生拿过车上的薄毯，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又调高了空调的温度，明明这样抱着她的姿势不会舒服，但许是怕吵醒她，一路上先生就没有动过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