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忍：“喊什么？大声点，点不见。”
季繁没理他：“别让我看见你哪天娶了季婼。”
听他这么一说，李忍突然觉得自己像吞了只苍蝇那么恶心。
季繁可真是会膈应人的，现在若是喊了他一声哥，等哪天李忍娶季婼的时候，他不是还得补喊一声？
李忍死也不想喊季繁哥，他死也想娶季婼。想到这里，他便没再坚持。
几个人围着大圆桌坐了下来，萧文淇坐在了钱栩的身边。
上一次和钱栩单独聊天，还是几个月前在季宅，钱栩给她泡了茶，旁敲侧击地问她什么时候辞职的事。
后来季繁告诉她那是她理解错了，季夫人压根不是这个意思。
于是萧文淇主动侧头向钱栩搭话：“季夫人。”
钱栩没有作声，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口杯中斟满的白酒，须臾之后才开口。
“你叫我什么？”
萧文淇一愣。
钱栩指了指萧文淇另一边的季繁：“你们刚才还没到的时候，季总把你们的结婚证都甩出来了。”
萧文淇有不好意思：“对不起季夫人，我们领证是临时决定的，没有提前知会你们一声。”
钱栩淡淡地笑道：“所以你应该叫我什么？”
萧文淇张了张嘴，愣了好几秒，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称呼还是没有从嘴里喊出来。
十三年了，自从父母去世以后，她已经十三年没有叫过这两个字了。
一阵雾气氤氲上了她漂亮的眼眸，萧文淇顿了顿，缓缓开口。
“妈妈。”
“嗯，”钱栩破天荒地主动伸出手放到了萧文淇的手上，“还有我旁边这位呢？”
季震平转过头，对上了萧文淇的视线。
“爸爸。”
季震平点点头，唇边扯出一丝笑意。
季繁挪了过来，和萧文淇挤在了同一把椅子上。
他从身后搂着萧文淇的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爸，妈，你们欺负我老婆？”
萧文淇回头轻拍了一下季繁的腿：“没有，爸妈在跟我聊天呢。”
听到萧文淇对他父母的称呼，季繁突然笑了起来，眉眼多出了几分温柔暖心，笑得撩心入骨。
“季太太现在有家了吗？”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萧文淇点点头：“嗯，有。”
圆桌那一头，季老爷子正拉着李正英和李忍一顿猛聊，这位老爷子可能想把这些年在季宅憋着的话今天全部一次性说完。
正说着话，季老爷子瞥见自己的孙子整个人都黏在了孙媳妇身上，转而问道：“阿繁，你们俩不办婚礼就算了，什么时候生个重孙给我抱抱？要像我孙媳妇的，不能话少，欠揍。”
季繁转过身子，依然和萧文淇挤在同一把椅子上。
须臾之后，他吐出两个字：“不生。”
一桌几个人都震惊地盯着他。萧文淇吓得赶紧解释，生怕这个锅轮到她来背。
“不是我说的，我没这么说过。”
季老爷子有些急了：“为什么不生？”
“我不希望在季太太的世界里，有人比我还重要。特别是男人。”
“那女儿呢？”
“儿子女儿都不行。”
“……”
季繁这个醋精，竟然把醋吃到了自己的孩子头上。这个天算是彻底聊死了。
钱栩笑而不语，低声对萧文淇说：“一会儿能到露台陪我聊几句吗？”
“好的妈妈。”
……
饭局结束，几个人围坐在桌边喝茶，萧文淇跟着钱栩走到二楼的露台。
放眼望去，脚下是一片悠悠青草，草坪中央有个巨大的罗马式喷泉。这一片碧绿加上纯白色的加持，在冬日的帝都应该是一道独一无二的风景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