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大理寺的吗?”萧牧野微微偏过头,在外人看来,我们像是在两相对峙:“我说赵庭安才是妍妃的儿子,你会想尽办法推翻我的定论吧?”
他的话不难懂,但是出发点我不明白:“你给的是赵庭安当年在寺庙治病的证明?”
所以陆衍才会露出这样惊讶的表情,急于将人找来证明。
“我知道你要什么,照着你想要的去做吧。”
他说完转身走了几步,面朝陆凝也的方向,像是调侃又像是感叹:“也不知道太子能坚持多久?”
日光很盛,可是深秋时节的风,即便混着日光也是冷的。
陆凝也身上还有伤,确实不知能坚持多久。
木屋内的人许久没有说话,似乎我们不急,他便也不急。
赵家的人来的倒是快。
除了赵知近,赵高一家三口都被带到陆衍面前。
赵庭安先是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皇帝,见了我,放心似的松了口气,朝我笑:“阿遥,我好几日不见你,幸好你没事。”
我同样回以一笑。
对于赵庭安,我到现在都是复杂的,按理说他不应该被牵扯进来,可他偏偏又是至关重要的一环。
但他一笑,陆衍的眼睛便在他脸上停留了许久。
似乎还有些恍惚。
就如同那日听见陆凝也与妍妃肖似,盯着他的脸看,是一样的。
“朕听说,你从小身子差,被养在庙里?”
赵高夫妇还跪在地上,只有赵庭安将头抬起来,直视陆衍:“是。”
“胎里带的病?”陆衍又问侯雯:“你是这孩子的亲娘?”
侯雯依旧是那日我在别府见过她时的样子,带着几分避世的清高,但是说话时有一丝迟疑:“回陛下,自然是。”
“可朕看他时,颇有几分故人颜色。”
赵高往地上一拜:“陛下明查,定然是臣近来有事征询夏侯大人,引起陛下的注意,请陛下明查,庭安确实是我与侯雯所生!”
好一副欲擒故纵的面孔。
我在心底微微冷笑。
赵庭安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不安地扯着自己的袖子:“难道有人同陛下说,我并非父母亲亲生吗?”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陆衍好声好气地问道。
随即他又将刚刚的书信递给赵高:“朕听闻,他从小被养在寺庙,庙里的人说,他刚出生时身体很不好,一不小心就活不过来,面容也不似如今俊俏,是后来大师疗愈过。”
赵庭安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陷入一片怔忪,喃喃着:“难道是真的”
“两岁之后,你在庙中修养的日益康健,赵家才开始有人时常探望,并且赵府才传出喜得贵子的消息,这两三年间的隐瞒,是为了什么,你告诉朕。”
陆衍的表情一派温情,似乎无论是谁,只要涉及妍妃,就能触发他这样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