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恨萧牧野,甚至想要恶毒地诅咒他。
有一天如若他被挚爱误会背叛,众叛亲离,孑然一身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一定很精彩吧。
“怎么哭了?”萧牧野暗哑的声音透过床幔:“你从前不爱哭的。”
床猛地摇晃,孟冬宁哭出声:“王爷轻一些!冬、冬宁好疼。”
喝了酒的萧牧野似乎尤其粗暴,我捂住耳朵还能听见欢好的啪啪声。
“这是惩罚,谁让你不乖了?”
我努力抽离自己的思绪,不去想他,不想听见这些。
“王爷知道冬宁用了王爷!我错了,冬宁往后不敢了!”
“别哭了,”萧牧野去吻孟冬宁的右颊,疼惜地揽住她:“你乖乖的,我就放过你。”
最后孟冬宁晕在床上。
外头起了风,萧牧野却赤足下了床。
他竟然没睡。
敞开的胸前,抓痕密布,都在昭示方才欢好的证据。
在桌边喝完一杯凉茶,他在室内踱步绕了几下,明明什么也没说,我却觉得他有点烦躁。
但我不懂为何。
是孟冬宁不顾他的警告,用了助兴的药,所以生气了么?
但是他方才明明又在细声安抚她。
我从没有得到过的安抚。
萧牧野又开门出去了。
夜极深,我恨不得逃离这充满欢爱气息的屋子,便跟了出去。
萧牧野没有走远,他就站在院子里,抬头望月亮。
每夜都有月亮,今日的月光也不圆,我不懂有什么好看。
但他却仰着头看了许久。
眼前的场景有一些熟悉。
自从我进了王府,每一年的中秋,都是我张罗着过的。
请一班戏台子,给王府的下人热闹。
再在园子里摆一桌酒菜,萧牧野不爱凑热闹,我就陪他在园子里赏月。
月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一年一年,阴晴圆缺。
但是有他在身边,所以月亮也显得格外好看。
那时候靠在他肩头,我以为他同我想的一样,千里共婵娟。
现在才恍惚,我对他并无半点了解,他更不是与我千里共婵娟。
往事历历在目,其实他看着月亮,想的人是孟冬宁。
今夜总在刮风,院中的秋千轻轻晃了一下。
萧牧野穆地转回头,他的眼中有刹那的失神,但是秋千上明明什么也没有。
他的视线却盯在上面很久。
如果不是孟冬宁就睡在屋里,我会以为他在找很重要的人。
他回过神时,快步出了院子。
我疲惫不堪,却还是只能被他扯着往前。
他的亲卫从暗处出来,大概以为出了什么急事。
我也以为出了急事。
但萧牧野抓着他,问的居然是我:“本王让你们全城搜捕,消息呢?”
亲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消息呢!?”他又有些嘶厉地逼问。
谁也不知道萧牧野为什么突然情绪激动,我也不明白。
“王、王爷,小的立刻去查探,请您稍侯!”
根本经不住他吼,亲卫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
我冷眼旁观,大概是萧牧野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夜里睡不着觉,恨不得抓住我泄愤。
司珏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汇报:“王爷,王妃暂时还未有消息,天晚了,您先睡吧?”
萧牧野没有动。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萧牧野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意识到我已经死了?
但我很快就失望了。
我听见他笑了一声,是狞笑,带着残忍:“也对,有陆凝也的帮衬,你们怎么搜得到她的踪迹。”
我还是低估了萧牧野。
他永远都知道怎么折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