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朗眉头紧缩，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学狗叫。对面深深笑得前仰后合，弹幕上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祁妙还来不及看，屏幕一黑直播间就关闭了。
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一切嘈杂都戛然而止。
然而这场pk的录屏，却在直播圈诡异的发酵起来。
有人将祁妙前一天踌躇满志接下pk的画面，跟分数被反超的瞬间，以及最后小朗学狗叫的片段剪辑在一起。
节目效果十足，戏剧性拉满。
一时间沈雪成了爽文打脸的大女主，而那个喵喵则是有眼不识泰山的无脑炮灰。
没有人在意这场闹剧最初的起因，是沈雪对小主播的侮辱和pua。在这个纸醉金迷的畸形圈子里，神豪大哥大姐们就代表着一切正义。
沈雪看着自己大名以及炎炎传媒相关，不断攀升的搜索数和热度，满意的笑了。
这天降的热度和话题度，比她买热搜词条划算多了。更何况，小朗确实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不是自己旗下的人，也不懂得讨她欢心。
既不能让她开心，又不能替她挣钱，不如就顺手毁掉吧。
沈雪经常在网上闲逛挖掘一些刚出道、涉世未深的小主播。利用他们想留住大姐的心态，刷一点点礼物吊住对方，然后对对方花样贬低，使他们失去自信，变成自卑讨好型人格。
又或者是故意在小主播原有的千元大姐面前显露实力，跟对方斗气比拼。促使小主播原本的大姐挫败离开，同时也拉高了小主播的期盼和阈值，之后她就再也不去那个直播间。从此那个小主播便一蹶不振，郁郁寡欢。
这样不但可以替她旗下的主播，扫除一些潜在的新人对手。同时也能满足沈雪想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控他人情绪的恶趣味。
小朗下播以后并没有联系祁妙。祁妙点开他的属性面板，发现好感度并没有降低，反而增加了一点。她这才略微放心下来，看来小朗并没有怪她，这孩子应该是自己躲起来哭鼻子了。
此时的祁妙也没有多余的能量去安慰小朗了，沈雪的话又激起了她最痛苦的那段记忆。
她突然起身从恒温储酒柜里摸出一瓶红酒，靠在窗边大口大口的灌着酒，一部分来不及吞咽的酒液刺激得她大声咳嗽，随即又猛灌一口继续咳，好像连心都要跟着咳出来了。
挫败的滋味就像一张巨网，将祁妙紧紧包裹，让她一下就回到了被修狗抛弃的那一夜。
沈雪的那些话，不仅是诅咒，也是对她过往的讥诮。然而现在所有人都认为她祁妙才是见异思迁的那个。
她在最落魄的时期，完成了一场自始至终无人知晓的自我牺牲。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祁妙拿起一看发现是威尔给她发了信息。
威尔：【聊聊吗？】
祁妙打了个语音电话过去，威尔接起电话硬邦邦抛出一句：“我看到你今天的pk录屏了。”
祁妙此时心情还是很低落，脾气自然也不是太好，她灌了一口酒，压低嗓音道：“所以呢？你要来找我麻烦吗？我的钱，我想给谁刷就给谁刷。”
威尔愣了一下，随即将语气尽可能调整柔和：“你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你这个时候，可能需要有个人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