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陈已矣的视线看过去，有浓浓的黑雾从她的身体里冒出来。
“你救她，我就答应你提的条件。”
“我不是医生。”陈已矣冷言拒绝，这人身上几乎已经没有生气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就不来，更别提她了。
赞恩微微摇头：“我不是要你救她的命，是帮她解脱。她这个病将她折磨得太厉害了，让她产生了很多的怨气，付爱莲说，若是就这样死了，她会不得安息。但付爱莲没有办法去除生灵的怨气。”
“你帮她去掉身上的怨气，让她走得安心，那我便信你比付爱莲厉害。”
陈已矣再次看向了那个老奶奶，正巧此时她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中早已没了对生的渴求，如贫瘠荒芜的旱地，了无生机。
她的嘴唇微动，发出了微弱的声音，似乎是想说什么。
赞恩立马上前，他也不嫌弃她身上的恶臭跟手上大个大个的脓疮，一把握住她的手，跪在她的床前。
他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什么，陈已矣一个字也没听懂。
汪琪手捏着鼻子，也好奇的跟了上来，她躲在陈已矣的身后往里面看。
“他说什么？”陈已矣问她。
汪琪听了一会后，微顿了一下后才开口：“他叫那个老人奶奶，说他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大概意思就是这个”。
陈已矣了然。
这时，赞恩扭头看过来，那双让人捉摸不透的眼中此时闪烁着微微泪光。
“你能做到吗？”他问陈已矣。
陈已矣抿了抿唇，然后道：“你们出去。”
赞恩起身走出门口，路过汪琪时，将她一起带出去了。
“我我”汪琪求助的看向陈已矣。
陈已矣朝她点了点头：“出去吧，免得等会怨气冲到了你”。
说完，她进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门一关，屋内的恶臭越发明显了。
陈已矣恍若闻不到一般，朝着老奶奶走去。
她垂眸看着眼前的人，眼中起了丝怜悯。
赞恩没有对她说实话，若只是因为病痛折磨而生的怨气，不会形成这般浓厚的黑雾。
这老奶奶定是遭遇了不平之事，才心生怨恨。
但她现在还未死，没形成怨灵，自己又说不出话来，陈已矣没法得知她的怨恨究竟从何而来。
她的原则向来是以解冤来解怨。
但现在，为了得到赞恩的信任，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原则。
“世间万事讲究因果，所有的罪犯都将得到报应，或许你没法活着等到那一天，但你放心去吧，会有人替你申冤的！”
也不管老奶奶能不能听得懂，她低声说道。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朱砂印泥，再一手撩开老奶奶的汗衫，在她的胸怀处画了一道清心符。
清心符能让人摒弃心中杂念，沉心静气。
若只是清心符自然是没用的，怨气已生，它只能让怨气不再继续增长，没法消灭掉已经生出来的怨气。
但这符咒上有陈已矣的血，专克邪祟怨气的。从印泥落到老妇人肌肤上的那一刻，一股金光便钻进了老奶奶的体内，所到之处，黑雾消散。
一道符画完，老奶奶身上的黑雾已经消失殆尽了。
连带着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一些，她蠕动着嘴唇，费力的开口吐出两个字。
“谢，谢。”
陈已矣没想到她会中文，眼中微愣。
随即微微笑开，会中文就更好，想来她刚才的话，老奶奶是听进去了的。
于是她再次开口：“既然你报不了仇，就不要让仇恨将你拖入深渊，看开些，老天不会饶过任何一个恶人。”
老奶奶微微点头，眼角划过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