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一脸不解摇了摇头。
其实他心中明白，但有些话他实在不敢说。
大人说得对，他曾极力劝阻陛下，可陛下一意孤行，这才引狼入室，这怨得了谁？！
他有所顾忌，可谢韫却百无禁忌，他冷笑一声，“这叫自寻死路。”
“你说我现在能怎么办？跟沈宴硬拼吗？我们手里可有一兵一卒？”
云舟摇头，哪怕他家大人乃是当朝首辅，也没有擅自调兵的权力，况且巡城司的人向来与沈宴走的很近，更别提禁卫军的人。
沈宴还有锦衣卫。
这才是他手中的王牌。
他之所以这般轻而易举便拿下整个京都，全靠城中锦衣卫与他里应外合。
谢韫笑了起来，“至于逃就更不用想了，去拿酒来，我要好好的喝上一杯。”
云舟欲言又止看着他，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给谢韫拿了一壶酒，他还给谢韫准备了些下酒菜。
放下之后他准备离开。
谢韫却叫住他，“云舟别走，留下陪我喝一杯。”
“是。”云舟在他对面坐下，他哭丧着脸，实在提不起兴致，仿佛下一刻就要人头落地。
谢韫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云舟，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怕沈宴会叫人杀了我，这你可就多虑了。”
“大人此话怎讲？”云舟实在不懂。
谢韫低头饮了一口酒，他半眯着眼一副恣意的模样，慢条斯理道：“没见我现在还安然无恙吗？就连各位大人府上也风平浪静，这足以证明沈宴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我们，而是陛下，哪怕他成功登上那个位置，也不可能把满朝文武全全都给杀了，更重要的是什么？”
云舟定睛看着他。
谢韫接着说道：“沈宴必须留着我，骤然改朝换代，不仅百姓惶惶不安，就连满朝文武也一样，不，沈宴这些年是个什么名声？”
“谁人不知道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叫人闻风丧胆，满朝文武只会比百姓更加惧怕他。”
“他要留着我这个头号政敌，来安抚满朝文武，还有天下百姓的心，他不仅要留着我，还会重用于我。”
云舟瞬间激动起来，“大人这是真的吗？”
那他方才还担心个什么劲儿。
谢韫点头，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云舟啊！你可知我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的什么？”
云舟想了想，“可是与沈宴为敌？”
若是早知今日沈宴会谋朝篡位，大人就不该与他为敌。
“不是，我从不后悔与沈宴为敌，他是佞臣，而我是当朝首辅，铲除朝中奸佞是我的责任，哪怕重来一次我依旧会与沈宴为敌，是我忽视了一件事。”
云舟越发疑惑不解，“属下怎不知大人忽视了什么事？”
谢韫一字一句说道：“沈宴的真实身份。”
云舟瞬间反应过来，“他既然敢豁出去一切谋朝篡位，绝不可能是个太监，真没想到我们所有人都被他给骗了。”
谢韫轻叹了一声，“云舟，这只是其中一点，他的身份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