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宴苦笑，一口气喝光了杯里的酒：“宸哥，你就别数落我了……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不像你，什么都有，什么都可以自己做主。我叫你来，其实也只是想满足一下我的虚荣心。我跟她……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不由己。”
“恨铁不成钢。”贺宸冷脸甩下一句。
赵启明轻轻拍了拍贺宸的膝盖，这个人，一个是真生气，一个是真委屈。
赵启明转向宋宴，“怎么了？有别的心事啊？”
宋宴看了贺宸一眼，“宸哥，我想带赵启明出去玩……”
“去哪里？”贺宸口气软和了些。
“就去吧台那边坐坐。”宋宴说着站了起来。
赵启明随即也站了起来，手指碰了一下贺宸的肩膀，似是有些担忧，“我出去一下，别喝太多。”
贺宸难得地点了点头。
出了包厢门口，宋宴和赵启明一路沉默地走到吧台。宋宴给自己要了一杯酒，给赵启明则是一杯果汁。
赵启明看着宋宴，轻声问道：“我酒品是不是不好？”
宋宴摇了摇头，“也不算吧，你酒后挺纯朴的，反正我喜欢。”
“宸哥说的话，你别太在意，他是担心你交友不慎，并不是有意为之。况且，”赵启明看着宋宴，“他的态度向来如此，骂我的时候也特别凶！”
“他骂你了？”宋宴不信。
“我做错事的时候凶我了。”
“好吧。他说得也有道理，我就是纯粹妒忌。”
宋宴叹了口气，“他什么都有，就连感情也唾手可得。你还把他当珍宝一样捧在手心里，事无巨细地——”宋宴把玩着酒杯，“其实，我跟宸哥说了喜欢你。”
听闻此言，赵启明愣住了。
“我有一半是真心的，我就是看不惯他左右逢源。另一半的原因，我就是想气他。我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你像照顾他那般照顾我，那我一定会觉得很幸福。就算他什么都有，而我有你，我都觉得我赢过了他！”
宋宴毫不隐瞒地说出了他的内心所想，把赵启明震惊得无言以对。
“我有那么好吗？”赵启明语气轻柔地问他，“你曾经说过，王浩对宸哥有一种崇拜心理，你不觉得，你也一样吗？……只不过王浩很听宸哥的，而你的心思更复杂一些，是既崇拜又反抗的心理。”
宋宴突然笑了，自嘲道，“你说得没错，这样的话，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赵启明却站了起来，“我们回去找宸哥吧。我想他了。”
“赵启明，你是真不管我死活是吗？”宋宴难受地瞪着他。
“不是……崇拜也好，反抗也好，宸哥永远不会抛弃你们，不是吗。虽然嘴上嫌弃，真有事的时候，宸哥会替你们扛的。”赵启明脸红了，“我揍你们这件事就算了，原是你们自己惹事生非。你想想——假如有人要对宋家出手，宸哥会坐视不管吗？”
“赵启明，我果然还是喜欢你。”宋宴也站了起来，闷了最后一口酒，“我家境也不差，你——那什么，你不是离开赵家了吗。如果遇到不便麻烦宸哥的事，就来找我，我帮你。”
赵启明静静地听着，没有直接回应，他端起自己的杯子，朝宋宴的酒杯碰了一下，所有的情感都凝聚在这声的碰杯里，尽在不言中。
两人步入包厢之际，在狭长的走廊尽头，一个熟悉而又突兀的声音从背后骤然响起，如讨厌的飞虫，钻入耳膜：“赵启明！”
这突如其来的呼唤，让赵启明的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猛然揪住，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脚步也随之停滞。
他对宋宴轻声道，“你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