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赫宁心中复杂,真是倔强。
稍作沉默后,苏芷鸢才用如蚊呐般细小的声音,缓缓吐出三个字。
“没忍住”
“既然觉得委屈,为何不将事情的缘由说清楚,又为何不当着孤的面哭。”
当着他的面哭,不是更能让他心疼吗?
苏芷鸢因为哭过而变得微红的眼尾,像天边那一抹即将消逝的晚霞,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泪水浸润过的眸子,清澈得如同被泉水洗涤过一般,干净而纯澈。
只是眼眸深处,隐隐透着一丝哀伤。
顿了顿,苏芷鸢缓缓抬起头,如秋水般的眸子微微抬起,与君赫宁的目光交汇。
“因为妾只会在心疼妾的人面前哭,在不在乎妾的人面前哭,只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倔强和无奈,每一个字都是从她心底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
君赫宁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复杂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苏芷鸢身上。
他不心疼她吗?
那为何他现在的心隐隐作痛?
“既然你给孤服用了‘百毒清’,那为何今早起来,我们会那般亲密,衣衫不整?”
君赫宁直言不讳地抛出自己的疑惑,眼神中带着困惑和质疑。
苏芷鸢闻言,娇躯猛地一颤。
被泪水浸润过的眸子,此刻更是泪光闪烁,像夜空中闪烁的繁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
“这难道不应问殿下自己吗?”
她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伤感。
君赫宁知晓昨晚中药后,自己曾将她压在身下欺辱。
可是,用了解药后,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都不记得,难道他依然抱着她不肯松手?
“是孤误会了你,你……”
君赫宁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苏芷鸢冷冷地打断。
“妾知晓殿下心中只有太子妃姐姐,妾在东宫也只将姐姐当作亲人。”
“殿下是姐姐的夫君,不论怎样,妾都不会与殿下有任何瓜葛。”
她的声音变得冷漠,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决绝。
苏芷鸢缓缓地别过头去,不再看君赫宁。
只是该说清楚的还是要讲明白。
“昨晚,殿下被金华姑姑送来夕颜殿,妾发现殿下身体异样后,毫不犹豫地遣了宫女去请姐姐,一心只想让姐姐将殿下带回栖鸾殿。”
“可妾左等右等,始终未见姐姐的身影。”
“妾不知姐姐有没有误会,殿下还是尽早去找姐姐解释清楚为好。”
“至于今早之事,妾已然释怀,并不在意。”
说完,她再次低下头去,仿佛一座美丽而孤寂的雕塑,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等待着君赫宁的离开。
此时的君赫宁,心中的念头已然发生了改变。
他眼神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原本的猜疑完全消散。
或许在她心中,自己才是那个最让她讨厌的人吧。
若是她存了勾引他的心思,昨晚便是最好的时机。
然而,她却将自己娘亲亲自为她准备的‘百毒清’用在了他身上,只为解去他所中的媚毒。
至此,君赫宁终于明白。
不是他不想圆房,而是她根本不愿与他圆房。
君赫宁的双眸死死盯着女子的头顶。
诚如她所言,自己理应按她所说,前往栖鸾殿,向凌栩清解释昨晚的一切。
可是眼前女子冷漠的拒绝,如同一股寒流,穿透他的身躯,让他的心乱成一团麻。
不该如此的。
君赫宁的眸色更加深沉。
他坚定地向前迈去,伸出右手,毫不犹豫地抬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