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秋还在浑身颤抖。
但此时，眼底的恨意竟稍稍平复了下来。
她看着顾千月，心头，似乎有些什么想法。
但最后，她眼底的希望，却又成了绝望。
“我现在……这模样，我见他还有什么意义？”
“难道你的脸好的时候，见他就有意义了？他会为你动心？”
顾千月这话，让顾如秋顿时又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人，会不会说话的？如此伤害人家，当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吗？
真是……真是个该死的坏女人！
蔫坏蔫坏的！
顾如秋气死了！
“所以，我说的是事实，对吧？”顾千月倒也不是想讽刺她，不过是实话实说。
“那你到底还想不想再见他一面？”
“我想！”顾如秋是真的想。
可她也知道，单凭自己的能耐，只怕此生再没有机会见到主人了。
可是，她未必能做到。
顾如秋揪住自己的衣襟，犹豫了很久，终于深吸一口气，看着她：“你保证，你能让他……”
“我不能保证，只能说，我会尽力。”
“顾千月！”
“这世上，谁能保证明天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我连明日都过不了，今夜就死了呢？”
顾千月瞅着她，冷哼道：“所以，我给你保证又有什么用？”
这种话，顾如秋还是头一回听说。
若真要如此说，那么，那些承诺都变成没有意义了？
可若真如她所言，人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将来，如何保证给别人的将来？
顾如秋想来想去，竟然找不到任何说辞，可以反驳顾千月的话。
顾千月又道：“所以，这就是我给你的承诺，我会尽力，但不保证，要不要说，你自己决定。”
顾如秋还是在犹豫。
顾千月伸了个懒腰，等得有些久了，也开始失去了耐性。
最后看顾如秋一眼，她转身就要走。
顾如秋盯着她的背影，急道：“等一下！”
“愿意说了？”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说。”
“什么意思？”顾千月挑眉，回头看着她。
能不能说，还不是看她自己的意愿？她想说，还有人能禁止不成？
顾千月看了下周围。
这里是玄王府，守卫森严，大白天的，应该不至于有人潜伏在周围而侍卫都不知道。
燕一还在附近保护她呢。
若能连燕一都躲过，那么，这样的人，大概已经能到玄王爷的水平了。
顾如秋深吸一口气，才走到她的跟前，小声说：“你娘其实是北……”
忽然，顾如秋脸色大变，掌心紧紧握住，手颤抖了起来。
顾千月看不清她的脸，但也能看到她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
可她刚才的话，太关键了！
她娘到底是什么人？
“顾如秋！你说清楚点？我娘是什么人？什么北？”
“她……她……”
顾如秋浑身都在颤抖，明明在用力想要将事情说出来，可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
最后，她竟忽然抱着自己的头，大声惨叫了起来：“啊……”
“顾如秋！”
顾千月想要过去，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黑色的身影。
下一刻，她被什么人一把拎起，瞬间后退了十几步。
在离顾如秋足够远的地方，才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