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天色暗淡得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屋里烛火燃烧,炭火烘烤。
天地变得非常小和窄。
小到一座城,一间屋子,一片寸尺之地。
世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爆裂开的情绪,激烈跳动的心脏,缠吻间的情动……似乎在告诉他们,只有彼此才是真实的。
良久,姜问钰抱着男人的脖子,脸蛋埋在他颈间,喘着呼吸,气息不稳道:“世子,我现在信你了。”
谈殊将人抱紧,肆意笑了起来。
晚膳时间到,见姜问钰迟迟不来,陆璇便来找她,在门口敲了三声又三声,门终于开了。
“我还以为你……”陆璇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青年。
谈殊姿态懒散地靠着椅背,坐在案前,修长漂亮的手拿着毫笔在纸上龙飞凤舞不知在写什么。
什么情况?
姜问钰弯眉道:“璇姐姐。”
陆璇收回视线,诧异看向姜问钰,拉住她的手,往外挪了小步,小小声问:“姜姜,谈殊怎么在这里?你该不会一直在金屋藏娇吧?”
姜问钰扑哧笑了声:“没有,他今日刚来的。”
“这北都形势稳定,谈殊把兵权交给皇帝,他现在只是个空壳世子。”陆璇有理有据道,“他配不上你。”
姜问钰眼里笑意盈盈:“先别管配不配得上了,是要用晚膳了吗?”
她要饿坏了。
陆璇这才想起自己来的原因,便点头:“见你没来,以为你出事了,我来看看。”
“那走吧。”姜问钰心情愉悦地伸了个懒腰。
陆璇睨一眼屋里的青年:“谈殊呢?”
“不管,饿不死。”
姜问钰跟谈殊歪脑袋示意了下,便关上门,跟着陆璇走了。
谈殊一人坐在案前,随意提笔写了写,没一会儿就松手,抬起下巴,环视周围。
谈殊不是第一次进姜问钰住的寝屋,却是第一次打量。
屋里各处都放着瓷器,瓷器里插着两三株盛开灿烂的桃花、梅花,别有一番雅致。
装饰的花朵,色彩艳丽不俗的屏风,上好绸缎的床幔,案几上摆着吃了一半的点心和蜜罐……
是姜问钰的风格没错了。
朝气蓬勃,充满生机。
谈殊扫过梳妆台,目光被敞开的方盒吸引住,他踱步走过去,低头一看,里面装的是他送给她的步摇。
谈殊抿唇笑了笑。
从霖州、到都城、到溯州,再到东爻皇城,她都带着。
至少还算是喜欢他送的东西。
-
姜问钰提着锦盒回来时,发现谈殊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她把锦盒放在案几上,拿了薄毯靠近,动作极轻给他盖上,还没盖好,谈殊便没征兆地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姜问钰茫然地眨了眨眼,毯子卡在半空,盖还是不盖呢?
“世子,你要继续睡,还是……”
没等姜问钰话说完,谈殊伸手将她拉近,紧紧抱在怀里。
姜问钰重心不稳,直接跌趴在他身上,懵懵懂懂。
谈殊下巴磕在姜问钰肩上,手臂圈紧了些,嗓音低哑:“告诉我,这不是梦?”
姜问钰愣怔住了。
她没想到他从容傲慢的姿态下,如此惴惴不安。
“不是梦。”姜问钰手拍着谈殊的背,轻声细语地安慰,“要不要我咬你一口,让你确认一下?”
谈殊漆黑的眼珠转了转。
难得她主动提出肌肤之亲,拒绝的话,他就亏大了。
“咬哪里?”谈殊反问。
姜问钰想了想:“耳朵吧,比较方便。”
于是,姜问钰侧首,力道不重地咬了口谈殊的耳朵,落下个牙印。
那刻,谈殊浑身闪过酥麻感,心尖颤栗了几下,圈住姜问钰的手臂也紧了紧。
姜问钰整个人都伏在谈殊身上,也没催促,就这样让他抱着她。
浓烈的情绪得以停靠,谈殊恢复往常的无所畏惧,问她:“你要说什么?”
姜问钰道:“世子是要继续休息,还是先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