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俩都是财迷。
姜问钰恍然大悟。
仲子扁跟纪言行不是朋友,信是纪言行买的。
“姜姜徒儿你也想要信吗?”仲子扁见她神情微凝,说道,“给我银子,每月给你送去书信。”
姜问钰:“师父,谈银子,太伤师徒情谊了。”
仲子扁:“师父不介意。”
姜问钰:“……”
徒弟介意。
姜问钰露出明媚笑容跟仲子扁‘维护’了下师徒关系,谈殊盯着她瞧,一言不发。
姜问钰原本觉得谈殊是来找仲子扁的,看见他应当会主动提起给太后看病的事情,但直到雨停天黑,两人要回去了,他都没有提。
接连几日,姜问钰按时去换药,跟仲子扁聊医术,谈殊始终没提此事。
……
天色像被泼墨般,一片黑沉,乌云遮挡皎洁的弯月,天地暗淡。
姜问钰回到客栈,洗漱完毕,仰躺在床上,目不转睛盯着房梁。
她原本准备好的话,并没有机会说出口。
谈殊没问她为什么受伤,姜问钰过于积极解释,效果会适得其反。
然而,谈殊的沉默,也很诡异。
依他的性子,发现异常却不说,很不正常。除非……他已经知道了。
思索着,姜问钰忽察不对,她翻身坐起,一看登时额角冒冷汗。
屋子里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多了一抹人影,那人坐在方桌边,正拎起茶壶,慢条斯理地往面前的两个杯盏倒水,茶香飘逸。
她竟然才发现!
姜问钰不由得毛骨悚然,手往枕头下探,握住匕首。
那人温声笑道:“阿琼,不要怕,我带了你最喜欢喝的甜茶,过来试试。”
这个声音!
是他!
上辈子,牢狱里,那个不高不低的男声!
姜问钰心弦绷得紧紧,诧异望着他。
这时,桌边的人点燃烛火,火光摇曳,照亮了坐在木凳上的红衣男子。
男子有着一张让人惊艳的脸,五官立体,眼窝稍深,鼻梁高挺,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好似妖孽。
“阿琼,怎么不说话。”男子含笑看着她,语气娴熟,“不记得枫哥哥了?”
铮的一声。
姜问钰脑里的一根弦绷断,莹亮的水眸一动不动盯着他。
祝离枫!
……
“枫哥哥,你为什么喜欢红色呀?”小女孩好奇看着红衣少年,稚声问。
“我想保护殿下,杀掉所有伤害殿下的人。”少年手摸着小女孩的头,如誓言般答,“红色,是敌人的血,亦是我对殿下的忠心。”
小女孩似懂非懂,黑葡萄般的眼睛满是困惑:“枫哥哥,你不是都叫我阿琼妹妹吗?怎么今天开始称我为殿下了?”
少年没正面回答,只笑喊她:“阿琼。”
“枫哥哥!”阿琼欢快道。
少年另一只满是鲜血的手微屈,轻抚过阿琼的眼角,一滴鲜红的血便落在阿琼眼底。
“阿琼。”
……
“阿琼。”祝离枫苍白的手指从怀里掏出一个镶嵌精致的黄金钿盒,对姜问钰说:“你可让枫哥哥好找。”
“找我?找死!”
姜问钰指尖银针倏出,祝离枫拔出剑,银针碰撞剑面,掉落在地的同时,白亮的刀光闪在眼前,跟姜问钰的眸光一样寒凉。
祝离枫起身,回挡住她的进攻,“阿琼,还记得吗,你的银针是我教的,那时候你才六岁,但却很快学会了。”
“尽管耽搁了多年,你还是和从前一样让我惊艳。”
姜问钰手腕灵活转动,声东击西攻他腹部,反手捅向祝离枫的胸膛。
祝离枫不闪不躲,衣裳被划破,胳膊已见血痕,但他仍然不以为意,抓住姜问钰的手腕,姜问钰吃痛,匕首掉落。
祝离枫虔诚握住姜问钰的手,在她的指关节落下一个吻。
“殿下,伤到你并非我本意。”
“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