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端木荣荣就进了侄子生前最常待的书房。
这书房算是端木家的禁地，在端木森还活着的时候，旁人只有经他同意，才能进去。
哪怕是作为女儿的端木泷和当姑姑的端木荣荣也不例外。
里面的一应物品也都是他自己整理的，就算是佣人进来打扰卫生，也得在他眼皮底下。
自从端木森秘密抵达阙山，这书房就被锁死了，也没人进去打扫卫生。
端木荣荣把书房里的灯打开，抬头就见灰尘正在光晕中跳舞。
不过这个点她也懒得叫佣人过来先打扫一番了，用一只手虚虚掩住口鼻，就开始四下翻找起来。
从已经落了一层灰的书桌开始，抽屉，再到占据了满满一堵墙的书架。
依旧没能看到跟阙山有关的字眼。
“姑奶奶？”
正找得专注，从身后突然传过来的声音把她吓得手一抖，捏着手上的一本书顿时掉到地上，差点砸到脚背上。
端木荣荣顾不上捡，回头就见穿着一件白色睡裙的端木泷站在半开的书房门外，“怎么还没休息？”
“睡不着，又觉得有点渴了，出来倒水喝，就看到爸爸书房里有灯光。”
说实话在看到灯光的那一瞬间她是有些恐惧的，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的就是：难道爸爸回来了？
但很快就知道不现实，端木泷就这么带着恐惧和渴望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开一扇门，就看到了正翻找什么的姑奶奶。
“姑奶奶，您在找什么？”
“找跟阙山有关的信息，你爸不会无缘无故去阙山，肯定带着什么目的去的。我现在就很后悔，早在察觉到你爸来阙山的时候，我就该联系他，问问他来阙山做什么。不过现在说这些也都晚了。”
端木泷咽了咽有些发干的嗓子，“您觉得，我爸的死，不是意外？”
“我一开始得知你爸受伤的消息，也以为是他一大把年纪还不服老跑去登山才碰到的意外。但现在，不那么确定了。”
从侄子受伤到去世再到葬礼，这期间发生的那么多异常，她就算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端木泷当即一挽袖子：“我跟您一起找！”
端木荣荣看她睡意全无的模样，也就点点头。
端木泷蹲下身去捡掉地上的那本书，拿起来准备起身的时候动作突然顿了下，下意识轻咦了一声。
端木荣荣正准备走去另一边翻找呢，闻声也停下来，“发现什么了吗？”
“姑奶奶，您看。”端木泷伸手一指最下面一层书架上平放着的几本书。
她知道父亲的一些看书习惯，最常看的书，势必摆在最方便拿取的位置。
至于最下层，都是看过好些遍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但又不舍得处理的书。
这些书哪怕会有佣人来偶尔除尘，但也不会清理太仔细，简单擦擦就罢了。
但她眼前的这本书，就连侧边都干净得很，很像时常就会被拿出来翻看一番的那种。
但既然经常翻阅，为什么不放到上面去呢？
心里这么想着，她也就伸手准备把书给拿起来。
结果这一拿，差点没拿动。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