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月叹了口气,将李三写的那封信藏在了床板下的暗格里,迷迷糊糊地睡去。
翌日。
晨光熹微。
关月醒来时,觉得有些落枕,不太自然地动了动脖子,一双手随即搭上她的肩颈,轻轻揉着。
“小姐昨夜没睡好?”
关月有些惊讶,回头,见迎香冲自己一笑,“你……”
“奴婢觉得,小姐这样也挺好,”迎香一边给她揉摁着,一边说道,“为求公正,以身入局,很危险,但也很值得期待。”
这一夜,她想了很多。
不管是曾经的关月,还是现在的容辞枝,都是值得她跟随的人。
“你真是这么想?”
迎香点头,“嗯,以后替小姐办事,奴婢就没有那么多疑问了。”
关月看了她一眼,抿唇轻笑,“行,那你先替我换个药吧,我觉得伤口还有些疼。”
“奴婢瞧瞧。”
两人将这个沉重的话题揭了过去,迎香捧着关月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翻,“不算太糟,应该是昨晚不小心压着了,奴婢给您重新上药。”
关月支着手,由她动作。
片刻后,问道,“李三的情况怎么样?”
“他还算老实,今儿一早就已经开始帮着干院外的杂活了,挺积极的样子。”
关月:“你还是得多费心看着些。”
他现在老实,不代表一直都老实。
关月要他活着,日后翻案,需他的证词。
若他逃出关家,被人发现踪迹,只怕就是死路一条了。
“奴婢明白。”
用完早饭,她和李三打了个照面,径直出了府,往常记的方向去。
关月有段日子没去了,庄叔见到她,十分惊喜,借着招呼的由头同她问好,“姑娘好。”
“庄叔,”关月点头示意,“阿坚来了吗?”
“他来得很早,我为他安排了一包间,在二楼右转最里面那间,您直接去即可。”
关月应声,随手在单子上点了点,也不管到底指的什么,只让庄叔上三碗,随后抬步往楼上去。
二楼有人,到包间门口,伙计稍微提高了音量,并未敲门提示。
阿坚听到了,起身去到屏风后,等关月进包间关上房门后才现身。
“关二姑娘。”
“久等了。”
阿坚摇头,“我也不过才到片刻。”
两人一同落座后,关月才问道,“前些日子上街,偶见你在茶楼跟人喝茶,怕打扰你便没有上前。”
阿坚想了想,“应该是我将信王府的事了结那日,刚下值,就在路上碰到了同僚,名高展,在史馆任职,他邀我去喝了茶,闲聊了几许。您不妨猜猜,他是谁的人?”
关月眉毛一挑,“太子?”
信王一倒,太子最大的对手就没了,关月第一反应就是他。
阿坚笑着摇头,“是右相。”
高展是和他同一批入仕之人,从一开始,就投入了右相曾裕林门下。
“竟是他。”关月有些惊讶,“右相找过你?”
“是,那日同高展喝茶,他没明言为右相当说客,只恭维了我一番,又说了些他在盛京城中发现的好吃好玩的地方,邀我有空一同前去。”
关月轻笑,“那就是右相还没放弃拉拢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