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岂不是说明园子里要种些什么,怎么布置,房间里可以摆放些什么花,你也能安排?”
关月的话指向性很明显,孙枕眠几乎是瞬间就听出了她的意思。
“您打算在花上面做文章?”
“嗯。”
孙枕眠眉头微拢,“怎么做?”
“找些扰梦的花,放在信王常常逗留的房间。”
孙枕眠颔首,还在等着下文,却见关月不再开口,难免奇怪,“就这么简单?不用再做些什么吗?”
她提的要求并不难,甚至称得上轻而易举。
只是他不明白,关月为何要这样做。
让信王休息不好、精神不济就是小打小闹而已,对她想做的事起不到任何推进作用。
“这就够了。”关月说道,“其他的,往后再看。”
后续不需要他的参与,她便不会再透露。
孙枕眠见关月面容笃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信王卧房中一般是不摆放花的,只燃香,我没有办法插手。书房倒是可以放一些夜来香。”
偶尔,信王也会宿在书房。
他垂眸兀自思索着,“其他地方……这几日,他倒是常去一个侍妾的房间。”
关月眸光一滞,眼皮敛下,并未叫他看出来,“谁?”
“一个叫玉娘的女子。”
提起玉娘,孙枕眠叹了口气,“先前我替她换过房间里的花,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对我的态度还算不错,更换成别的,她应该不会过问。”
说起来,她也是个可怜人。
别说有花卉影响,就算没有,她只怕也是夜夜失眠。
王府中侍妾众多,但几乎每天,都会有人消失。
或是信王失去了折磨的兴趣,或是他看腻了,随口抛出一句话,自有下属处理掉。
唯独这个玉娘,入府许久,至今还能勾住信王的心思。
他有时候甚至都在想,玉娘到底真是被强抢进来的,还是有别的目的混进来的。
可细细思索,又觉得不该是第二种可能。
“你说的这个人,我见过。”
关月陡然抛出一句话,引得孙枕眠抬头,“关二小姐为何会见过信王府的侍妾?”
“初来盛京时,受邀去诗会,见过一次。前几日在东安湖的游船上,见了第二次。”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就是简单地陈述事实而已。
但落在孙枕眠耳朵里,却总有别样的感觉。
跟面前的人打了几次交道,他清楚关月不会无故提起一个人。
她和玉娘,怕不只是见过两面那么简单。
但关月不说,他便也不问了。
沉默之际,迎香从外面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盘托,盘托上是两碗奶白的杏仁糊。
“怎么是你端来的?”关月问道。
“今日人多,店里人手不够,奴婢看他们辛苦,索性自己端来了。”
她将两个碗分别摆放好,“小姐,孙先生,小二说趁热吃更好,你们快尝尝。”
孙枕眠一向对甜腻的东西不怎么喜欢,但碗都摆在面前了,总是得给面子试试。
他用挖了一小勺放在嘴里,清甜味瞬间弥漫开。
倒是不腻。
他又尝了一口。
关月留心着他的神色,“如何?”
“比我先前吃过的糖水都好,”孙枕眠没有吝啬夸奖,“看来是我之前没寻到好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