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糟糕的是,切嗣先生的情报网和关系网已经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崩溃了,原因正是疫情导致的,多数人为了顾及自己的经济、工作都纷纷前往发达地区,已经帮不上忙,最后能依靠的,只有一座礼拜堂。
“他的身心都老了,累了,而且他愧对阿尔托莉雅,在绝境中,只能寻找一条新出路,随后我就被发现和收为弟子。”
“原来如此,仕郎哥,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他肯定不认为自己是好人,不过以一种纯理性的角度来看,他做的事的目的确实普遍是正确的…问题在于什么呢?是他自己经历了很多我不知道的苦难,导致他感性思考的能力被自己遏止了。”
“一个常人的思维方式是什么呢?是首先从理性出发,判断一件事的利害对错,再从感性出发,思考这件事的道德伦理,最后以感性为辅理性为主,结合得到最后的答案。而切嗣先生思考问题很明显缺了中间的步骤,这就导致他对于事情的评判、世界的理解等等严重畸形化和僵化了。”
“很多事明明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有着更好的解决方案,有最应该解决的问题,但是他往往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他已经习惯性冷漠ー不过好在不是真的冷漠。他有深爱自己的妻女,有着上次战争留下的朋友,有世界各地的伙伴,人们的影响下,他的心里实际上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只是越陷越深,无力挣脱了。”
大家听了后感触良多,也不禁想知道切嗣先生的过去到底怎么了。
“我也问了,但是谁都不告诉我,别说那两口子,韦伯先生也什么不说。‘他不告诉你他的过去是为了你好’,我也就相信他们吧。”
切嗣先生当初对我还有一个考核,他问我世界和平怎么实现,于是我把战争的原理、历史上的发展起源经过结果全给他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虽然我无法确保世界和平能在我手里彻底实现,但我至少能确保为世界和平而流的血没白流,正是这个考核通过后,他对我是彻底无条件信任,交给我阿瓦隆。
我抑制不住自己长篇大论的心情。
“对于战争,历史上着名的军事家克劳塞维茨曾经说过ー”
“说过这时候应该听一下另一位着名的军事家阿尔托莉雅的话,阿尔托莉雅说百战不殆的基础时高效利用时间,工作时工作,休息时休息,而不是在婚礼前引入大量不相关内容。”
“…好吧好吧”
我撇撇嘴,抱住她。
孩子们都笑了。
异国寻宝这件事引起了小爱的重视,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近年来不少小家族弯道超车的捷径。
“根据统计,全球的魔术师总计大约在两万人左右,但是魔术师和魔术师之间有着天壤之别,其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家族的积累。现代魔术师家族体系来自于公元800年左右的法兰克,经过枢机主教和王公会议决定后,魔术师积累的传承精华也就是刻印会为主家所继承。”
“但是由于法兰克王国残留了相当多的日耳曼部落传统,其中就包括由子嗣平分财产这一项,因此分家也会获得魔术修习的方法。当时有些人以为这样经由日积月累,分家有朝一日也可能拥有和主家分庭抗礼的能力,不过他们大错特错了。魔术才能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更不用提学习魔术需要的成本,主家在这方面的优势是压倒性的。”
“于是全球魔术师的数量实际上一直在减少,根据当年会议的记录,这一决议影响到了大约六千户魔术师家族,也就是说仅在法兰克一地就有将近两万人的魔术师,而别的地方就自然不必说。”
我给小爱倒了一杯水。
“谢谢仕郎哥。于是,相当多的小家族空有来自太古的魔术传承,但没有任何应用和学习的能力,他们就会迅速沦为大家族的奴隶,利用这层血缘关系建立起魔术方面的封建体系,我们称这样的家族为‘entenkraut’浮萍,他们和主家的关系类似于行会里的师徒,必须对主家无条件服从才能继续魔术研究。”
“魔术师的黄金时代也随着封建制的瓦解而结束,‘浮萍’自然也就四散,缺乏能力也不再需要他们的主家逐步收缩和瓦解他们,到了二十世纪,最后剩下的这种小家族已经比一个世纪前少了足足一多半。不过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许多小家族迎来了奇特的黄金时期,他们好像突然在什么地方开了窍,觉醒了魔术才能,趁着大家族因世界大战而无法脱身时异军突起,反而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骑士们很喜欢这些历史故事,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
“如今根据我个人的推断来看,他们应该是通过考古发掘,进而以远古奇门魔术修炼和魔术载体炼金术回收这两个方式来进行的。”
像阿瓦隆说梅林是古典魔术师,而他的魔术也就是相对当代而言的奇门魔术了。
不过自然,魔术方面的积累就如同容克在纳粹德国和联邦德国共同的资本继承一样,即便世界风云变换,小家族用尽浑身解数,冲破大家族的封锁依旧难如登天。
不过就在此时,技术爆炸改变了一切,新材料、新技术让大家族的产业遭到了巨大的冲击。
“时钟塔的现状就反映了这一切,埃尔梅罗二世先生的现代科所代表的正是小家族,不然按理来说这个科目并不应该存在。而随着时代的进步,看来这一套体系已经是无法要维持了,魔术从生活中来,又要回到生活中去,现代科至今已经经过了三次扩大招生,进步势力已经让大家族开始无可适从,就连他们的继承人也都认为这才是最有效率的魔术学习方式,而不是死在名为保守的利润陷阱里。”
“好复杂呀……”
“魔术师的事情就是这样嘛saber姐,我也觉得又乱又杂,想起来就头大,但我还是不得不去想。”
“对了对了,小爱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呢?”
“我家里祖上有来自一个叫爱德菲尔特家族的女性,她是芬兰人,那是三代之前的事了。”
小爱沉默了一下。
“我的父亲也是来自芬兰,是那个家族的远支,因此和妈妈一样,我的眼睛显现出了很明显的浅色性状。”
这孩子终于愿意提及她的父亲了啊,不过我不能让她说更多,小爱现在很明显是在逞强,只是她觉得自己应该说说,而不是她已经彻底看开了这些。
“我这种人怎么说呢小爱?”
“仕郎哥是非常特殊的,虽然说仕郎哥作为魔术师、是单纯比拼魔术技巧,不是战斗力、确实打不过一些有相当雄厚积累的顶尖高手,但仕郎哥的才能在于创造与变化,这是难能可贵的。长此以往,说不定会创造新的魔术家族来。”
我得实话实说,我现在恐怕已经彻底变成了魔术师杀手。刚才听到世界上的魔术师还剩两万人时,我的第一想法是这不也就两个师,铲除也不会废太多劲一类。
调皮的小莫借势开玩笑。
“嘿嘿,御主都听到了吧!赶紧给我整出个‘家族’来,潘德拉贡家族需要开枝散叶,不然我可保不准我能学会魔术啊!”
我刚装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了指小莫,还没表演完,潘德拉贡家族现任家主就迅速捂住脸,背过身去。
“父王我这就是开玩笑的,别当真了。”
“saber姐,我们来准备准备婚礼吧。”
“没事的没事的”
大家凑到我的爱身边,她这才勉强转过身来,害羞地笑着。
之前我说过,阿尔托莉雅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温婉善良让她很受小动物欢迎,而对于小姑娘们自然也是如此。
而现在害羞着的她就更别提了,真是可爱到了极点。
在得到许可后,孩子们开始摸摸阿尔托莉雅的小手和脸颊。
小爱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