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秦川为了害怕他反悔,特意在合同里写明了这一条,而且还特别标注清楚,双方日后不得以任何理由反悔。
这个任何理由,自然就包括地皮涨价了。
当时秦川立下这个条款,是为了怕秦风知道了地皮的真实价值之后跑来闹事,可没想到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咬紧牙关:“当初这个合同有漏洞,不能作数。现在我反悔了,你必须把钱和房子都还给我!”
秦风呵呵一笑:“秦川,你难道忘了么?当初签订合同的时候,你可是专门请了律师和公证处的人来公证过的。现在说不作数?晚了。”
这时候陈欣蓉哭天抹泪地扑上来,一个劲地卖惨:“秦风,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当初你和你姑妈来的时候,我们家也是好吃好喝招待着,没有半点委屈你们吧?”
“现在我们公司快破产了,姥姥也被气得生病住院了,就连妈都差点被气死了。”
“怎么说你也姓秦,难道你真就这么狠心,要看着我们一家子家破人亡不成?”
硬的不行,她这是打算来软的了。
不过很可惜,见惯了秦家人翻脸不认人那一套,秦风对她这一招没有任何感觉。
“对我们不错?”
秦风嗤笑一声,用嘲讽的目光看向陈欣蓉:“从一开始,你们找我们回来,就是为了那块荒地而已。送给我姑妈那套房子,你们也根本没有真的买下来,而是一直以手续没办好拖延着。”
“除了那两顿吃得不怎么愉快的饭,还有你们去二手市场买的高仿‘奢侈品’之外,你们还有哪里对我们好?”
说着,秦风从钱包里拿出了一万块钱,直接扔在了秦川脚下。
“这一万块钱,付你们那两顿饭钱,还有那些仿冒品的钱,绰绰有余了。捡了这一万块,你们这一家子还能多撑几天。”
听到秦风直接拆穿了他们,陈欣蓉脸色一僵。
他们原本以为,秦风和唐可欣从小城市来,就算唐可欣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也就是个小康之家而已。
在这种家庭长大,他们兄妹俩肯定没什么见识。
所以当初在送礼物的时候,陈欣蓉和秦蔓蔓专门去买了一堆a货。
看着唐可欣对着一堆仿冒品喜笑颜开,当时她们心里要多嘲讽有多嘲讽。
觉得他们就是一帮土包子,绝不可能认得出来真货和假货的区别。
可现在,秦风却直言不讳地拆穿了他们,而且一语点破了他们的心思。
“从我到申城的第二天,就已经知道了那块地皮要被征用的事,所以也立刻明白了你们的目的。”
秦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淡淡道:“一开始,你们先变着法地讨好我姑妈,利用她对你们感情,好在后面加害她的时候,让她产生愧疚感。可惜,因为我早有准备,所以在房间里布下监控拆穿了。”
“后来,你们又三番四次软磨硬泡,用尽了浑身解数想从我姑妈手里套出那块地来,却没想到那块地皮在我手里。”
“我故意拖延到了地皮征用的前一天才松口,答应你们可以卖地,而且提出的条件恰好是你们倾家荡产的才能凑出来的数字,为的就是让你们自食其果。”
“所以现在你们还认为,在我面前软硬皆施有用么?”
“不要问我会不会心软,你们会走到今天,我早就料到了。”
“因为这一切,本身就是在我的算计之中!”
秦风冰冷的语气,在秦家人听来如遭雷击。
秦川站在原地呆滞了良久都没能反应过来,陈欣蓉眼泪还挂在脸上,却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秦蔓蔓脸色苍白地站在后面,看着秦风的目光从以前的轻蔑和鄙夷,变成了愤恨和震惊。
从她见到秦风的第一眼起,她就是看不起秦风的。
虽然大家都姓秦,但她是在申城这样的大城市长大,从小被富养,身边围绕的也都是家世不错的公子哥。
而秦风呢?
一个出生起就失去了父母的孤儿,被秦淑芳在庆城那样的地方抚养长大,甚至还坐过牢离过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认为秦风不配踏入他们家的门,只能乖乖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是没想到现在秦风高冷地坐在沙发上,语气平淡地说出了一切真相,被玩弄的其实是他们秦家人后,秦蔓蔓一时很难接受。
秦川气得双眼鼓起,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指着秦风的手指都在发抖:“原来、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我们会走到今天,都是你在算计我们!”
他原本布好了一张网,将秦风秦淑芳他们邀请到申城来,就是等着用这张网钓大鱼。
可是没想到,到最后他才是那条掉进了网里的鱼,秦风才是那个渔夫。
他冷眼看着秦家人苦心孤诣地算计,最后一收网,就让他们一败涂地!
过了二十多年的好日子,秦川怎么甘心啊!
秦风冷哼一声:“你们会走到今天,不是我的算计,而是你们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当初你们少点心眼,把我姑妈接回来的时候,可以对她客气一点,多几分真心,不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坦诚相待的话,这块地我完全可以送给你们,毕竟我不缺这份钱。”
在庆城,为了复仇,哪怕上千亿的金钱甩出去,他都没有眨眨眼,更何况是区区十几个亿的地皮了。
只要能让姑妈开心,这家人能真心对待,他不是不能送。
毕竟他想要钱的话,别的地方不说,幽冥监狱里那帮人一个比一个积极。
不过可惜啊,秦家人本性太差,做出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过分,那就怪不得他了。
“我呸!”秦川吐了一口唾沫:“送给我们?谁信啊?如果这块地皮下没有古墓的话,你知道这块地的价值,怎么可能拱手让人?”
人都是贪婪的,他才不信,秦风会有这么慷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