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黑水河之战（2）
炙热与冰冷，在此时汇作一团。炙热来自于火焰的迸发，冰冷来自于肉身的内部。
死亡的滋味，巴利斯坦挪动着手指，这会让躯壳变得迟钝，他很少陷入这种境地，曾经的各种体验涌上心头。
城门里的镶铁蜷曲成一块揉纸，轻触即瘪，野火几乎不需要可燃的介质。
地面上像是有沙子摩挲着自己的面部，略微睁眼方才知道是灰屑，它们甚至还在空气中飘飞，仿若月光下的流萤。
巴利斯坦脑袋有些恍惚，他的身旁全是塌陷的房屋和燃烧着的残躯。
“史坦尼斯国王万岁！”前方有千军万马。
他仔细听，周围的声音很嘈杂，垂死挣扎，奋力抵抗，仓皇逃窜的他统统都能听出来。
巴利斯坦·赛尔弥用力站起，蒙灰的白袍残缺不全。
好在手中长剑还很挺拔，他将剑尖撑向地面。
提利昂没有去看焦躁的国王，而是将他的手一把推开，莫名的勇气涌上心头，他用侏儒的手指戳着护卫国王的马林·特兰，“我命令你，好好守护国王。”
“绝不。”猎狗呼吸粗浊
高大坚固的城墙不见，风暴地形形色色的旗帜在半空飘舞。
疯王？不知为何，他联想到了红堡里的乔佛里，这真是为荣誉而战吗？
长剑立于地面，巴利斯坦没有多少时间去想这个问题，若君临城墙倒塌，自己便是城墙。
或高或矮错落的屋宇不见，只留一地灰烬。
桑铎·克里冈看向城门，紧抿嘴唇，犹豫片刻，“我的士兵，跟我来！”
巴利斯坦的长剑稳稳咬住自己的下腋，一抹血迹流出。
乔佛里扭头看向猎狗，“我命令你，国王命令你，猎狗，去守城门。”
巴利斯坦没有顾及上看他的表情便又投入到另一场战斗中去。
巴利斯坦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对自己的嘲笑。模糊的视线里，拜拉席恩家族的宝冠雄鹿旗在飘飞的灰尘里若隐若现，当初在三叉戟河边，自己也是这样面对这面旗帜，为坦格利安的国王而战。
“给我下来！”戴佛斯一把将儿子拽了回来，“红堡的流矢箭雨可听不懂你的激情宣言！”
他的小恶魔舅舅忽视了这一抗议，“猎狗，城门需要你。”提利昂转身看向站在国王身边，呆望远处绿火的桑铎·克里冈。
“是‘无畏的’巴利斯坦爵士！”
红堡里的金袍子少了一半，跟随着猎狗奔向旧城门。
紧接着又是一抹剑光，年轻骑士捂住脖颈，睁着眼睛躺倒在地。
“该死！”他心中暗叫。
城墙巨大的缺口，都城守备队与史坦尼斯的军队混战在了一起，空气中只剩下厮杀声和令人醒神作呕的血腥味。
“乔佛里国王万岁！”金袍子大喊。
同样的绿火，在戴佛斯的眼里犹如诸神的恩赐。
“我，棕丘家族的骑士，风怒角的守卫！”
但巴利斯坦愈发迅猛的刀光剑影让他的愿望落了空，率先气喘吁吁的反而是他。
绿色的光芒像是道芒刺，从两眼的锥形骨窝戳入，直达脊背。
“杀！～”
风暴地骑士压抑住内心的敬畏，提着长剑向巴利斯坦扑去。
年轻骑士高喊着，长剑格挡开巴利斯坦的第一次攻击，第二次，第三次，接连不断，又是第四次
他是老人，早已年迈，迟早会力竭。
“谁先来？”白骑士目视前方，看向敌人。
“我要我的狗！”乔佛里抗议。
身后的金袍子陆续握紧长剑和短矛，巴利斯坦·赛尔弥给予了他们极大的勇气。
提利昂直直愣在原地，心脏咚咚得跳。
“发生了什么？”乔佛里的声音带颤，张大着嘴，眼眸里泛着恐惧。
“旧城门的方向，我们的人攻破了旧城门！”马索斯激动地窜出头，冒着箭雨和火星高声呐喊。
风暴地的骑士和士兵显然在看见巴利斯坦时愣了两下，一时间竟形成了诡异的对峙。
“去他妈的荣誉！”猎狗嚷骂道。
马林·特兰咽下口水，他还沉浸在刚刚绿火带来的恐惧中，他轻微点头，似乎被提利昂的语气吓到，“谨遵您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