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魏书阳的话音刚落,凌游便有了动作,嚎啕大哭了起来,那声音撕心裂肺,仿佛要把自己前半生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一股脑的倾泻而出一般。
秦艽见状也跟着凌游哭,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给凌游擦着脸颊的泪。
哭了大概十来分钟,凌游的眼神也明亮了起来,不像刚刚那般木讷。
他停了哭声,缓缓松开秦艽的手,只见秦艽的手都被他抓红了。
“魏,魏爷爷。”凌游疑惑的看着魏书阳。
魏书阳和蔼的笑了笑:“小子,醒了?”
凌游连忙起身,一把抱住了魏书阳,将头埋在魏书阳的胸口上:“魏爷爷。”
魏书阳就这么轻轻的抚摸着凌游的头发:“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呢,好啦好啦,魏爷爷在呢。”
上午,凌游又喝了一碗药,但身体还是有些虚弱,所以魏书阳也没有让其他人来打扰他。
秦艽又抱来了孩子,凌游陪着孩子一会,看着父子俩的画面,秦艽便说道:“你到什么时候都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了。”
凌游羞愧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中午时,卧室内只有凌游和魏书阳二人。
就听魏书阳开口道:“小游啊,魏爷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错了。”
凌游一怔:“魏爷爷,这是哪里话啊。”
魏书阳叹了口气:“当初,支持你入仕的是我,现在,看到你伤痕累累的也是我,或许,你爷爷是对的。”
凌游想了想便说道:“魏爷爷,路是我自己选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觉得,这条路,我走错了,我主持一方时,能够清晰的明白,自己是一心为民的,我问心无愧。”
顿了一下,凌游又道:“我有时,又何尝不在一个又一个夜晚,自问己心,自己有没有走错,可当我想起柳山镇现在已经大变样,村民们都过起了好日子,想起陵安县现在繁华的景象,县财政再也不用为钱发愁,落霞酒举国文明,想起嘉南市的老百姓,再也不用太阳落山之后便不敢出门,不用再怕黑恶势力的侵扰,外地企业纷纷涌入,税收和就业率大幅度增长,我就知道,我没错。”
说到这,凌游仰头说道:“我爷爷也是对的,出于对他孙子的疼爱,他自然是希望我平安健康度过一生的,可我的心太大,大到,云岗村装不下,所以我才想走出来,谁也没有错,我们从自己的出发点想,都是对的。”
长舒了口气,凌游接着道:“无疑,我是不幸的,可却又是幸运的,虽然我身世浮沉三十载,但我有我爷爷,有您,后来,又认识了秦家爷爷,认识了艽艽,有了一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再后来,又找回了亲爷爷,有这么多人在爱我,我觉得,我很幸福。”
魏书阳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小游啊,你能这么想,魏爷爷真心为你高兴。”
说着,魏书阳起身朝不远处椅子上自己带来的一个老旧的包走了过去。
没一会,他提着包走了回来。
坐到凌游的身边,他先是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这本书,你记得吗?”
“汤头歌?”凌游笑了:“自然记得,小时候因为这书,我可是没少挨爷爷打,背不下来,爷爷就满院子追着我打我屁股,现在我看到这书,还觉得屁股疼呢。”
说罢,二人都笑了起来。
魏书阳接着,又拿出一个搁置的发黄的针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