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钱锐志召集几个人开会时，曾经亲口讲过还是开小会有效率。
参加那天会议的人，只有四位常委，除了赵潜龙和卢凡梅外，还有副书记王飞鸿、市委秘书长何光启。
谁把钱锐志的原话泄露出去？
现在看来，在王飞鸿和何光启两个人中，必然有人嘴巴不严，把钱锐志的原话讲了出去，落到方凯定的耳中，这才有了他刚才的嘲讽。
钱锐志抬起头，看了看王飞鸿，右手放在报纸上轻轻敲了几下，语气舒缓地说道：“方市长，上次开会商议机械厂的问题时，你去了太安县，不在市里，而机械厂最近麻烦不断，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我们几个人只好临时进行商议，敲定了解决方案。”
停了停，钱锐志又看了看卢凡梅，皱着眉头问道：“卢市长，你是不是没有把方案提交给方市长？”
卢凡梅连忙开口解释：“钱书记，会后第二天，我就把材料交给方市长。方市长也在方案上做过批示，同意实施。”
钱锐志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水，轻描淡写地说道：“方市长既然没有反对意见，就按既定方案执行好了，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
方凯定冷笑道：“钱书记，方案本身问题不大，但是我觉得，现在还不是推出的时机。华元机械厂牵涉到太多的问题，我们在处理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急于求成，否则容易适得其反，把问题越搞越复杂。”
钱锐志皱着眉头，说道：“方市长，你讲的也有一定道理，但是小心谨慎不等于拖着不办。华元机械厂改制工作组在市长助理卢健柏带领下，已经花了近两年时间，够稳妥了吧？”
“可是这么长时间下来，华元机械厂还是不死不活，取得了什么进展？是不是问题越来越多？矛盾越来越尖锐？”
方凯定拿起报纸摇了摇，针锋相对地说道：“钱书记，华元机械厂工人目前情绪很大，遇到刺激，很容易聚众闹事，影响华元市的稳定大局。”
“改制工作组进度虽然慢了一些，但工作还是扎实的，最起码没有搞出麻烦。而你们绕开工作组，单独制定方案，结果没几天就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差点搞出十几条人命，闹出严重的群体事件，上面要是进行追责，谁来负责？”
钱锐志听的很不高兴，本来拿起来的茶杯，重重地放下，不耐烦地说道：“现在不是谈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切实为工人解决实际困难，把拖欠的集资款进行返还，和工人们解释清楚，请他们再耐心些，只要把机械厂搞好，没有工人会闹事。”
王飞鸿咳嗽一声，进行插话：“钱书记，前天下午发生的事情，未免太巧合了。华元机械厂党委书记、总经理娄信厚刚被纪委带走，厂里就乱成了一锅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钱锐志看了看王飞鸿，有些不满地说道：“娄信厚涉嫌违纪，被纪委带走调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能有什么关系？”
王飞鸿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钱书记，据我所知，娄信厚这个人在华元机械厂威望很高，暂时无可替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是不是先把他放回来？”
钱锐志看向卢凡梅，表情严肃地问道：“卢市长，昨天下午你去了现场，你最有发言权，工人们闹事，和娄信厚被抓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