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婉芝醉笑:“人生短短几十年,唯有美人、美酒不可负。”
“所以我来,陪你喝酒了。”
沈沛真问:“难道,我不算美人吗?”
“你不懂的——”
苑婉芝又喝了一口,把酒杯递给了沈沛真,闭上了眼。
喃喃地说:“我曾醒坐青山俯众生,醉卧他怀思春天。但一切都结束了。即便他为了我,当众击毙上官玄凤,重伤上官秀红。不过,我不后悔。”
沈沛真点了点头。
温柔轻抚苑婉芝的秀发。
“时光倒流二十年前,我依旧会拿出把柄来驻颜。我苑婉芝既没有对不起萧家,也没有对不起猪猪,更没做对不起群众的事。”
“我真的不后悔!”
“我只后悔——”
“我不该在半途等待猪猪,追上来的。”
苑婉芝喃喃地说出这句话后,渐渐地睡了过去。
却有泪水自眼角,悄悄地凝聚。
慢慢地滚落。
在灯光下,泛起了五彩的光泽。
好像今天早上九点的太阳,打在天府薛家老宅内一棵树上的露珠上。
在薛纯欲的带领下,左手拎着一盒礼品的崔向东,来到了老宅的客厅内。
客厅内的沙发上,端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精神却很矍铄的老太太。
薛振英等几个中老年男人,则站在沙发上的背后。
不等薛纯欲介绍——
崔向东就把礼盒交给她,快步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
深深地弯腰:“老祖,后生晚辈崔向东,给您问好了。”
“坐,坐。”
薛家老祖笑眯眯地,那双老眼接连闪烁着,打量着崔向东。
崔向东抬起腰板,正襟危坐在了老祖对面的沙发上。
薛纯欲给他泡茶。
“崔向东,你比他们和我描述的,还要更年轻一些。可惜,你晚生了一百年。”
老祖说道:“如果早生一百年,就凭你当前所展现出来的能耐。这个年龄段,应该能治理一府。”
“您过奖了。”
崔向东低头:“如果我早生一百年,都不一定能活到成年的。”
“呵呵,你这样说也很有道理。”
老祖总是笑眯眯地:“崔向东呀,其实你还不算狠。”
嗯?
帮崔向东端来一杯茶的薛纯欲,稍稍愣了下。
就连站在老祖背后的薛振英等人,脸色也是稍稍一变。
崔向东却严肃的样子:“还请老祖指教。”
“如果我是你。”
老祖慈悲的笑:“那晚在天府世界,我不会让纯欲活着出来。昨天在长安,上官秀红会被爆头。”
崔向东——
薛纯欲和薛振英等人——
“你明明手握杀人剑,却依旧不敢彻底的放开手脚,做你内心其实很想做的事。”
老祖也收敛了笑容,轻声说:“这也是我薛家,不会改变把踩下你、当作‘证道’路上一块踏脚石的决策的原因。要想成大事者,该心狠时就不能留情!因为你今天放过的人,有可能会成为你日后最大的隐患。古往今来,哪个成功者不是踩着累累白骨走上去的?一剑既出!就得确保背后无忧。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老祖。”
崔向东却笑了:“我如果早生一百年,我会像您所说的这样做。因为那时候,天下至暗!前面路上有多少敌人,我都看不清。哪敢让背后,再有暗算我的隐患?但现在。”
他端起茶杯。
抬头看了眼窗外。
说:“如今红日出东方,光芒万丈!我只需抬头向前,就能看到我要走的路。那我就有足够的信心,来自背后的危险。”
老祖花白的眉毛,微微抖动了下。
也抬头看了眼窗外,才说:“可无论怎么说,算是你亲人的苑婉芝,都在背后给了你,狠狠地一刀。就算你能原谅她,但你们之间也早就有了裂痕。那条裂痕,永远都无法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