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筹集盘缠,唐寅便将登科宴的配方,以一百两的价格卖给了酒楼。
现在外面已经有人模仿唐寅的方法,什么福寿宴,蟾宫宴,乱七八糟的宴席,都出来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唐寅的登科宴名气大,但是指不定哪天,就有厨艺天才出现,他的配方就没价值了。
况且他还要忙着读书科举,这条财路,迟早要废掉的。
此时卖掉配方正是好时机。
整理了一下家里的银钱,加上这些年存下的一百多两,总计有二百七十六两。
这些钱,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省着点的话,足够安稳一生了。
但是对于科举来说,也只是杯水车薪。
唐寅最终带了一百两银子走,其他的都给母亲留了下来。
三日之后,唐寅重新背起了行囊,在母亲不舍的目光下,挥手告别。
与这个世界的母亲,在一起生活了近八年,唐寅也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说到底还是有些不舍的。
临走之前,唐寅来到有间私塾。
看着眼前的茅屋,唐寅不由有些伤感。
除了母亲,李先生算是和他在一起最多的人,整整七年时间的相处,结果这货,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很没义气的跑了。
看着茅屋内那把熟悉的躺椅,仿佛看到了那个死酒鬼,喝醉之后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身影。
缅怀片刻之后,唐寅抖了抖身上的衣裳,走出茅屋,大步朝前而去。
出了镇子,来到凉亭处,就遇上了朱胖子。
此时的朱胖子,形象滑稽,身上依旧穿着那不合身的长衫,胖脸上满是伤痕。
“我去,朱胖子,你这是咋了?”
听到唐寅的声音,朱胖子连忙站了起来,哭丧着脸,一瘸一拐的往他走来。
“呜呜呜,小虎,你可算来了!”
唐寅连忙上前扶着他,上下打量一圈之后,忍不住诧异问道:“你被人打劫了?”
说起这个,朱胖子顿时一脸的悲伤。
“不是,是我爹和我娘打的!”
唐寅不由满脸的诧异。
“你爹和你娘?”
朱胖子苦逼的点了点头,随后悲愤起来。
“天杀的,不就是县试没过吗?”
“那两口子,可真狠啊,这给我一顿好打!”
随着朱胖子的述说,唐寅这才知道,朱胖子的悲惨遭遇。
县试没过,本也寻常,没过县试的学子,多了去了。
奈何朱父望子成龙心切。
这次回家,唐寅夺得案首,朱胖子落榜,差距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
这回连朱母都不帮着他了,夫妻两齐上阵,将朱胖子好一顿毒打。
惨嚎声,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这才造就了如今的朱胖子。
听完朱胖子的故事,唐寅之前的些许伤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果然,一个人的不幸,只能用另一个更不幸的人,才能治愈的快。
唐寅好一阵安慰之后,朱胖子这才从阴影当中走出来。
这几天,他都在家里养伤,直到听闻唐寅要去府城赴考,便挣扎着跑来送行。
唐寅不由得有些感慨,朱胖子虽然憨憨的,但是这份感情没得说,自己在云栖镇待了近八年,也没算白待,至少有朱胖子这么个朋友。
拍了拍朱胖子的肩膀,唐寅什么也没说。
站起身,朝着朱胖子挥了挥手,背上行囊重新上路,开始新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