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宗廷拍拍衣服上的尘土,笑道:“我这辈子最推崇的一句话,就是范仲淹的‘先天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一句话道出了古人的家国情怀。我们生于乱世,抛头颅,洒热血,只为民族独立,国家富强。而你们生于和平年代,虽然不用拿起刀枪,以命相搏,但仍旧不能安于现状,更不能贪图享乐,追求骄奢淫逸的生活。俗话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越是和平年代,我们越是应该警醒。”
“爷爷,我一年到头难得回来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就让我站在这里听你上政治课?”何叶笑道。
何宗廷指着何叶对何孝恩道:“听到没,到了叶子他们这一代,政治思想课就更有待加强了,我这还没讲两句,她就受不了了。”
何孝恩笑道:“叶子一直都是在国外上的学,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不认同你讲的那些,也是很正常的。”
何宗廷没有笑,反而一脸严肃地说:“我不是说着玩的,过段时间,上面还要找我们这些老家伙座谈,到时候,我一定把青少年政治思想教育亟待加强的问题给他们提一提。”
何叶见他们俩一直扯不到正题上,就有些急了:“爷爷,你关心的国家大事能不能先放一放,咱们先说说梁栋的事好不好?”
何宗廷一听说梁栋被人带走,而且杳无音讯,立刻就不淡定了。
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苗子,要是留下污点,那仕途也就到头了。
“孝恩没有活动活动?”何宗廷问。
“岭西那边,该打的电话,我都打过了。”何孝恩说着,摇摇头。
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之后,何宗廷开口道:“既然各方面都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
何孝恩点点头,表示认同。
何叶不明就里,疑惑地看看何宗廷,又看看何孝恩。
何孝恩解释道:“没有消息,说明还没查出梁栋的问题,要是查出梁栋的问题,那就肯定会有消息。带走梁栋的人肯定是纪检系统,纪检办案也要讲证据,即便他们有本事让梁栋开口,那也得到他工作过的地方取证。”
这一次,何叶明白了:“也就是说,只要梁栋坚持住,不开口,他们就拿他没办法?”
“他们要是真有确凿的证据,恐怕就不会偷偷摸摸地行事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了那些人的心虚。”何孝恩又道。
“一些过街老鼠,尽搞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哼,还真当我们老何家的人,是谁想动就能动的!这一次,只要梁栋能挺过去,我定要去讨个说法。”何宗廷微怒道。
何孝恩道:“梁栋这小子今年在淮州着实干了几件事,正所谓枪打出头鸟,他这是让有些人眼红了。”
“也有可能是他动了某些人的奶酪。我听说不久前,他不就因为打击那个什么炒房客,被人给追杀了吗?”何宗廷补充道。
“让他栽栽跟头也是好的,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就不能让他太过顺利了,必须要让他认识到官场的险恶,时时刻刻都要警惕方方面面的陷阱。让他吃点苦,碰点壁,有利于他的成长。如果他要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我们也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资源了。”何孝恩说道。
何宗廷抬起手,打断儿子的话:“话虽这么说,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一个是那些人手段有多卑劣,你我心里都有数,再一个,我们一味地放任别人欺侮梁栋,也有可能寒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