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见状,声音提的高高的,“放下吧,姐妹们,今晚的饭管够。”
“谢大当家的。”
见此情形,白虎还有点感谢苏云暮,因着他上山,手底下的姐妹们吃了如此好的饭菜,也算是一种福气幸事了。
苏云暮不饿,因而并未碰桌上的饭菜,只是往随身携带的酒杯里倒了杯酒,慢慢的饮着。
渐渐的,白虎喝多,自然,说也就多了起来,像是倒豆子一样说个不停。
“苏公子,我是真佩服你家的九个姐姐,不说一起,单独的拎出去一个,谁不叹一句国色盛姝。一门九女,个个都是伏卧九霄云外的凤凰。
尤其是你大姐,苏玉笙,天下人都给上七分薄面的锦玉瑾笙,我要是有这么个大姐,做梦都会笑醒。”
苏云暮眼里虽是淡淡的笑意,实际上是清冷疏离,独有的尊贵气质使得他不比一般的人,生来的傲骨琅琅更是不容许他低头退步。
到底是一身白底赤紫丝的锦袍将人衬得清冷华贵,犹如谪仙一样。
白虎还在说着话,泪眼模糊:“想当年,你大姐一身白衣赤线勾勒的梅花锦袍,腰坠两块玉佩,手执一柄白玉箫,头戴玉冠,生人勿近的模样足以叫人退避三舍。
山上的人遭到通敌叛国的官员袭击,你都不知道,山上有多狼狈,还是你大姐路过此地,一出手就把所有的人都镇住了。”
白虎闷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个饱嗝,抹了一把鼻子:“事后,一万两银子更是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此等大恩,无以回报,只能是她路过此地的时候,好酒好肉的招待着。”
苏云暮静静的听她说,想到苏玉笙,冷淡的眉眼间总算是有了暖意。
白虎手中的酒坛子一放,嗓音甚是开怀:“姐妹们,不醉不休。”
“好。”
白虎点头,脸上醉醺醺的。
她继续嘟囔着,不知是给自己说的,还是说给苏云暮听的。
“苏玉笙,白梅雾袍衣轻展,苏家怀玉瑾笙笙。当真是如切如磋的郎卿,万古之有,何尝忧忧。”
苏云暮听着她的话,奇怪的看她,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
予秋和予意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疑惑,再看看公子,见他面上只有平静,他们敛下心思。
白虎还在嘟囔着,潇洒的靠着椅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手里举着酒坛子,仰头大口的喝酒,有的酒水来不及吞咽,从口边滴落,编织的辫子缀着一颗红色的宝石。
“锦玉瑾笙,苏公子,见到苏少主,记得代我向她问好。”
苏云暮起身,“喝醉了就去休息,告辞。”
白虎想要抓着他,嘴里蠕动,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头一磕桌子上,晕了过去。
苏云暮坐在院子里,念宝为他端了茶水上来,“公子,外面冷,回屋去吧。”
苏云暮清冷的眼眸氤氲,“你们对雁山寨有多少了解?陌绝常年在外,怎会任凭这么一个土匪窝在这里?”
念冬摸摸手上的红色胎记,明媚笑道:“公子,雁山寨里虽带着一个雁字,但不属于雁城,雁山寨属于江湖势力,山脚下的百姓都是各国逃生过来的,这些年过去,形成了一个村落。
雁城的城主为此没少伤脑筋,之前也上过折子禀报这件事情,圣上的意思是不用管,只要不祸及朝纲,或是当地的百姓,由着她们去。”
苏云暮颔首,“这倒是不好管。”
念冬颇为赞同:“公子说的不错,这些山匪除了爱财,倒也没有出过什么人命官司。
山脚下的百姓,雁城城主能做主给她们入了户籍,但是山上的山匪盐城城主管不了,这些山匪也只能做些劫富济贫的事。”
苏云暮点着桌子,“倒是有仁义的。”
念冬噗呲一笑,“之前叫人打上了山头,妄想用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控制这些山匪为她们所用,江湖人嘛,自然不同。
所以人家带兵直接打上了山头,还是少主路过救了山上的人一命。”
苏云暮雪白娇嫩的手指顿住,“行了,早日休息,明日逛一逛这个山匪窝。”
“是。”
念冬八人知道公子有了计划,说起来,也是山匪的运道好,遇上了他们公子。
下午春风正好,苏云暮的长发经过春风温柔的倾拂,仿若挑过了乌锦纱。
转过一处山头,苏云暮看到了山脚的房屋,村落处处都是泥做的,屋顶铺着厚厚的茅草。
墙壁斑驳,水一多就能推到,底下的人挑着胆子,忙忙碌碌。
苏云暮站着看了好一会,决定下山近看。
念意吃惊且不解,“公子?”
“下去看看。”
“是。”
华美的紫裳披着日光,粼粼波转,流光溢彩,金线绣出的海棠伏仙鹤层层叠叠,看起来像是祈福时引来了满天的仙鹤,如同仙境,金粉的海棠花多色,边上芡了白到透亮的珍珠。
袍摆下隐约可见的锦靴,鞋头绣着双色海棠,并着鸽子蛋大的紫色南珠,上面还晕染着璀璨的光晕,鞋边缀满了一圈的白珍珠,华丽非常。
苏云暮一脚踩在到处是石头的路上,仿若嵌到了肉里,生疼。
不过一小会,苏云暮面色很不好看。
他运起内力,双脚稍微悬浮起来,看着与走在地上一无两样。
有看到苏云暮的村民,只是看了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离他们一行人远了起来,甚至还停在路边,尽量叫自己离的远远的,免得冲撞了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