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眉头紧蹙，“这和本宫的兄长有什么关系？”
沈思凝没回答她的话，语气平缓而淡定，“九皇子少年离京独自在京安长大，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与母妃的感情自然不如日日在一起来的深厚。更别提一年见不到一次面的母妃母家舅舅。”
慧贵妃越发的听不明白了。
沈思凝又道，“两月前，我于一个夜晚遭人刺杀，那批刺客送到刑部的时候便已经断了气，但其实该审问的都已经审问出来了，背后凶手便是张家。”
慧贵妃语气有些激动，“这不可能！你一个孤女没有任何威胁，我兄长没必要去铤而走险杀你！”
沈思凝看着她，挑眉问，“姜祈安因为我不顾性命安危前往九华山，因为我杀了宋清棠。后面这件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证据也没必要挑破而已。”
慧贵妃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她摇头否认，“不会的，那是他的亲舅舅，祁安不会的”
“只要有我在，只要姜祈安一日不是太子，他便永远会因为我做出更多疯魔的事情。张家岂能容许我这个祸害耽误了姜祈安的前程？所以张家杀我，是有理由的。”
慧贵妃瞳孔骤缩，若真的是哥哥派了人去刺杀沈思凝，为何不告诉自己？为何要冲动行事？又为何让祁安知晓了？
祁安是她的名门，她也知晓祁安心底里那个小贱人的位置有多重，所以即便自己再痛恨她，终究没有做些什么。
虽然她是沈徵彡的女儿，可说到底一个孤女，掀不起什么风浪，她也全然不知情，不足为惧。
可兄长怎么能如此冲动
沈思凝双眸潋滟澄澈平和，没了往日里的灵动朝气，此刻的她安静沉稳，自内而外散发出了幽冷阴鸷，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明明那般年轻，那般花朵一样的年纪，可看着人的视线却犹如蛰伏多年的猛兽，如修罗一般阴骇。
她一字一句，“姜祈安心中于我有愧，他爱我也愧疚我，这种矛盾的感觉时间越长越会让他失去理智。”
“当年你在京城忙着为他铺路，将所有的心思都用在对付那些皇子与妃嫔身上。可你不该忘了寻一位名师去教导姜祈安，以至于让他栽在了我的身上，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空有万贯家财的孤女，从不将我放在眼里。可慧贵妃，你怎么能觉得沈家的女儿会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兽？”
慧贵妃死死地盯着她，“贱人！若不是你在京安迷惑了祁安，他岂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思凝忽而笑了一声，余光看了一眼清扬，便见清扬立即颔首，将怀里的那封信递给了慧贵妃。
“这是不久前张将军战死沙场的消息传回来的前几日，我收到的信件。”
慧贵妃胸口闷得有些喘不过气，飞速的将手里的信件打开，拿出里面的那封信看了一眼。
顿时胸口一道沉闷感袭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自己亲生儿子的字迹，应该认得的。”
“他说，会给我一个交代，会给我一个公道。”
沈思凝看着她捂着胸口痛苦的样子，戏谑道，“他确实做到了，但好像做的并不对。”
慧贵妃紧紧地捂着胸口，一只手撑在床沿上，怒目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这封信上的字迹她怎么能不认识？当初祁安年少的时候每个月都会给自己传回来一封家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