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星月皎洁。
沈思凝纤细的身影站在河边，望着天边的一轮月，眸色晦暗，难以揣摩她此刻在想些什么。
身后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沈思凝没回头，那人走近倒是自己先开了口。
“阿凝，我有件事儿想要与你说。”
沈思凝依旧没有回头，清风拂面吹起她仙气飘飘的衣裙，空气中带着青草的味道，沁人心脾。
“你知道我不想和你有任何交流的。”她的语气很是平淡，没有喜爱也没有憎恶，就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
姜祈安宁愿她恨自己，看见自己便指着自己的鼻子叱骂自己，那样他也会安心一些。
可是她没有，这样平静一点温度都没有的回应，让他心都要凉了半截。
“阿凝，你是真的喜欢太子吗？你是真的觉得他可以给你一个好的归宿吗？”
沈思凝沉默片刻，“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吗？”
她的字犹如一把刀子般扎在姜祈安的心窝子上，痛得他四肢百骸都犹如凌迟一般。
沉默许久，姜祈安才道，“我罪无可恕，可阿凝，你我青梅竹马少年相识，你应该知道我心里是有你的，为了你我可以付出一切的。”
沈思凝忽而笑了一声，不是在嘲笑这句话，而是在想象着有朝一日慧贵妃死在自己的手里，姜祈安会是什么反应？
连母妃的性命都可以付出吗？
姜祈安收回视线长出了一口浊气，顺着她的视线一同看向远处皎洁的弯月。
“你还记得张晨吗？”
沈思凝敛眸，张晨不是司星阁的正使吗？之前他说李甘露是皇后命格之人，可后来却又改口说自己才是皇后命格，最后被皇上以失责之罪关入大牢。
至于后面，她便没有关注了。
姜祈安道，“张晨被父皇下令处死，可我始终觉得不对，观测凤星这种关乎国运的事儿他岂敢如此草率。所以我便去了一趟张晨的老家西都。阿凝猜猜我在张晨的老家发现了什么？”
沈思凝终于看向他，深邃明亮的桃花眸泛着几分异色，“你发现了什么？”
姜祈安沉声道，“张晨老家，有东宫信物。不仅如此，张晨的爹娘还收到了张晨派人送回去的一笔不菲银票。而算算时日，正是张晨被父皇下令关入大牢的前几日。”
沈思凝拧眉，有些不敢置信。
“你是说张晨改口，是太子授意？”
姜祈安道，“我知道你不一定会相信我的话，但是我想要你知道，太子对你或许也是另有所图。你对他的付出，他未必配得上。”
沈思凝看向他，“可他对我很好。处处照顾我体贴我，温柔呵护无微不至，我不相信他对我另有所图。”
姜祈安忽然抓住她的双臂，“阿凝，你觉得他真的是百姓口中说的那般光风霁月、温柔和煦之辈？巡盐一案危险重重多少人都折在了上面，他轻轻松松就将这件事儿解决的漂漂亮亮。李甘露从东宫离开，身上挨了一剑险些丧命。张晨听命于东宫不惜去死也要将你绑在储妃的位置上，你觉得这样一个满腹算计披着面具的人，会永远对你好吗？”
沈思凝那张昳丽生辉的容颜浮现一抹惊慌，却一副强装镇定的样子。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姜祈安见她动摇，又道，“我是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可我愿意用尽一切去弥补你曾经受到的伤害。你我相识多年，你又岂能凭借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无所保留的去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