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是心软，不过这孩子真是有些可怜。”
柳若楠笑了笑没说话，她是心软，但也不是对谁都心软。
黎明身上那个劲儿，那种不认命，敢于对抗的勇气，让她想要帮助他。
不求回报。
她实在无法想象，一个十多岁的男孩打死狼的情景，也无法想象，明明是做了好事儿，村民们却因此疏远他，害怕他，他那幼小的心灵里经历了什么，承受了什么？
陈美丽给她拿出两身衣服，一套军绿色的长衣长裤，一条黑色裤子，一件儿自己做的那种灰色半袖，衣服虽然只有五六成新，却也没有补丁，还有一双旧的军绿色胶皮底鞋。
“谢谢姐。”
“对了，来的时候进供销社逛了逛，正好看到有洋洋穿的衣服，我就买了身，也不知道合身不合身，你看看。”
“你这是干啥？拿新衣服跟姐换旧衣服？”
陈美丽不高兴的说道。
柳若楠笑道：“想什么呢，跟你要两件旧衣服，还用新衣服换啊？我是真的逛街看到了，洋洋可是我外甥，给我外甥买衣服不行？”
陈美丽白了她一眼，“我还不知道个你？就是跟我瞎客气。”
“下不为例，要不就别认我这个姐。”
柳若楠笑着点头，“对了，姐夫跟厂长说了囤货的事儿没？”
“说了，这不，两班倒，连夜干，所有行政人员都下车间干活了，你姐夫昨天一晚上没回来。”
陈美丽虽然嘴上抱怨，也心疼男人，可心里高兴。
只有厂子好了，他们才能好了，厂子倒闭了，他男人可就没工作了。
“那嫂子，你说我能不能再去领一些火柴盒？”
陈美丽：“应该可以，厂子生产的多了，都是临时找人，找谁不是找？更何况你帮了厂子这么大的忙，宋厂长肯定同意。”
“那行，姐，我去找找宋厂长，你也赶紧忙吧。”
“把水喝了。”陈美丽端起水递给她，“你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是图了个啥，挣钱的活儿，推给外人，自己却忙前忙后的白忙活。”
柳若楠一口气干掉半缸子水，笑道：“没办法，村民们过得太苦了，我作为上山下乡的知青，帮助村民们过上好日子是应该的。”
陈美丽摇了摇头，这个妹子，就是心太好了。
柳若楠出了陈美丽家里，直奔火柴厂。
宋厂长没有任何犹豫，让工人用纸箱给她装了两千个火柴盒，还用麻绳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柳同志啊，你能不能再出两款火柴盒样子？”
火柴厂院子里，宋厂长笑的殷勤。
柳若楠没有推拒，“好，我回去想想，画出来后，给您送过来，不过，在这些产品销量降下来前，还是不要推出新款了。”
“您也可以生产新款囤货，等老产品销量不行之时，新产品‘唰’一下，抛出市场，给同行来个措手不及。”
宋厂长眼睛亮了亮，笑道：“这个办法行，那柳同志，你回去辛苦一下，早点画出来，我也早点准备。”
昨天听了杨正刚说的话，他是心惊胆战的一晚上没睡好，就怕一睁眼市场上有了同款产品。
柳若楠点了点头，正要走，宋厂长说道：“柳同志，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厂上班？工资随你开。”
柳若楠笑着摇了摇头，“谢谢宋厂长好意，我还是比较喜欢当老师。”
宋厂长抿了抿嘴，这人不在厂子里上班，谁知道有没有变数？
沉吟了片刻，不死心的说道：“我这儿正好有一个临时工名额，你可以推荐亲朋好友来，虽然工资不高，但养活自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