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胳膊冰凉，带着风寒之气。
两人进了屋，柳若楠松开男孩，从锅里舀了一些热水到洗脸盆，“你太凉了，用热水洗洗，暖暖身。”
想起他昨天竟然用手抓饭吃，不是饿狠了，就是不会用筷子。
男孩看了眼洁白漂亮的搪瓷盆，站着没动。
柳若楠索性又添了些水，拿了洗头膏，香皂和毛巾过来。
“过来，我帮你洗。”
“你头发太长了，洗个头，我给你剪剪头发，你也能凉快一些。”
男孩紧抿着嘴任由柳若楠拉着到了脸盆跟前。
“弯腰。”
“低头。”
“不要睁眼。”
柳若楠说一句，他动一下，直到洗完头和脸，男孩都听话的不得了。
这令她有些不可思议。
男孩有些脏，洗了整整四盆水才好些。
第一次理发，她拿着剪刀不知如何下手，索性回屋从超市里拿出一把电动理发推子。
用这个，怎么都不会太丑吧？
她把围裙给男孩围上，把他按到凳子上，“别动。”
嗡嗡嗡，呲呲呲……
柳若楠用了十分钟，便理好了，看着眼前的成果，满意的笑了。
头的四周都成了光头，头顶留着一片一寸的寸发，前面沿着发际线推成一条直线。
谁说这是一个狼崽子，简直就是个小帅哥。
她把东西收了，给男孩清理了碎发，又拿了个镜子，“看看，喜欢吗？”
男孩看着镜子里的人，抿着嘴没说话。
依旧面无表情。
如果不是眼眸眨了一下，她还真以为他没感觉呢。
柳若楠不知道他想什么，抿了抿嘴，揉了一把他的头，“很好看。”
收拾好后，柳若楠从屋里拿出四个二合面馒头，放在蒸笼里热上，又凉拌了一个野菜。
馒头都是前几天每天剩余之后攒的。
饭做好，她拉着男孩坐到大圆桌跟前，“快吃吧，小心烫。”
男孩拿着馒头就啃，期间就着粥，至于野菜和鸡蛋，是看都不看一眼。
柳若楠给他剥了两颗鸡蛋放到粥里，他顿了顿，拿起一旁的筷子，一把扎起鸡蛋就吃。
她确定了，男孩不会用筷子。
两人沉默的吃完饭，男孩没有像昨天一般，站起身就走，他擦了下嘴，直直的看向柳若楠，“你不怕我？”
柳若楠挑了挑眉，“为何怕？”
“我会拿刀砍人。”
“你又不会无缘无故砍人。”
看着男孩眼睛微缩，抿着嘴不说话，她又说道：“拿起武器保护自己，我觉的你做的很对，如果是我受到虐待，我也会。”
“村里所有人都怕我，我杀过狼。”
柳若楠好奇的问道：“在哪儿杀得？村民们怎么知道的？”
“在村里杀得。”
“你保护了村里的人，是英雄，为何怕你？”
男孩抿着嘴不说话，他也不知道。
三年前，村里来了两匹狼，一只狼叼走了村里的一个孩子，他杀了另一只狼，可从那以后，原来偶尔给他窝头稀饭吃的几家，也不再给他饭吃了，见了他只会吓得躲的远远的。
柳若楠也想不通，男孩帮村民们杀了狼，为何要怕他？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眼睛阴沉了下来，片刻之后，“狗崽子，狼崽子，随便叫。”
柳若楠心里有些心疼，想了想问道：“你叫黎明怎样？姐姐希望你的人生终有一天会迎来光明，我也相信，肯定会有那么一天。”
本以为男孩不会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站了起来，“好。”
柳若楠笑了，“以后不要进山了，山里危险，我这不缺肉，给你吃饭，不要回报。”
男孩脚步顿了顿，直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