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尽量不要沾水。”
沈知节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好。”
夕阳的光透过落地玻璃窗，照进房间里。
林蔚被他看得心慌。
“沈先生，已经包扎好了，您休息吧，我去厨房做饭，做好了再叫您下去吃。”
沈知节看着自己包扎得整整齐齐的右手：“晚上吃什么？”
林蔚突然愣住。
她突然意识到，沈知节的手受了伤，右手不方便使筷子，恐怕在菜式上要稍作调整。
“我下去看看，有什么适合养伤的人吃。”
林蔚拿着医药箱离开了房间。
沈知节坐在沙发上，动了动手指。
手背受伤，但是手指还能动，动作大了会稍微牵扯到伤口。
这次的伤，代价比较大。
不过，能换来那样柔软关切的眼神，值了。
约莫一个小时后，晚饭好了。
沈知节穿着宽松的家居服下楼，看见餐桌上已经摆满饭菜。
全是用勺子就可以吃的菜。
切碎的榄菜肉末豆角，剔除了骨头的鱼，清炒虾仁，蟹黄豆腐……
沈知节坐下，有些闷闷不乐。
看了眼对面的女儿，更心塞了。
“谁能比你更好命？腿伤了都有人喂饭。不像我，右手受伤，都还得自己吃。”
沈默默一脸认真地说：“阿姨说爸爸你是勇敢的人，受了伤也不怕疼。”
沈知节顿感无语。
这高帽子戴得……
沈默默接着说：“我和阿姨都是胆小的女孩子，我们受了伤就会害怕，会哭哭，需要别人喂饭饭。”
沈知节嗤笑道：“是你自己想让人喂饭，可别扯上别人。”
“年纪大的就要照顾年纪小的！”沈默默小朋友理直气壮地叫道。
“呵，你这还一套一套的。”
“就是这样。阿姨比我年纪大，就照顾我这个小宝宝。爸爸你比阿姨年纪大，就要照顾阿姨。”
沈知节脸色微变：“那我呢？谁照顾我？”
沈默默挠着头想了想：“可以让钱管家照顾你。”
“不要。”沈知节一边翻白眼，一边将一勺豆腐送进口中。
“你不要钱管家，那你想要谁照顾？”
沈知节咬着勺子。
他没有正面回答女儿的问题。
“林蔚也不能照顾你一辈子，不能永远做你的保姆。等你长大了，就不需要保姆了。到时候你就像我一样，没有人喂，没有人照顾。”
沈默默似乎是被他这话触动，震惊地问：“爸爸，为什么林阿姨不能永远照顾我，永远做我的保姆？”
沈知节淡淡道：“能永远照顾你的，那不叫保姆，那叫……”
他突然闭嘴。
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避免在默默面前提起这个字眼。
今天有些大意了。
沈默默却在追问：“不叫保姆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叫什么……”沈知节支吾道，“可能……要一个很爱很爱你的人，才能够做到一辈子都愿意照顾你。”
“那我等会儿问问林阿姨，她爱不爱我，愿不愿意一辈子照顾我。”
“林蔚照顾你，不是因为爱你，那是她的工作，她照顾你，我付钱给她。”
沈默默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那我就给她钱，给她好多好多钱。爸爸，我们把你的钱都给她，好不好？”
沈知节目光微冷：“我女儿真孝顺。”
吃完饭后，父女俩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悠闲地喝着茶聊着天。
趁着这个机会，林蔚也小心翼翼地拿着几本产品目录找到了沈知节。
“沈先生，我能不能和您单独谈谈？”
林蔚的语气有些怯生生的，但眼神却十分坚定。
她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和沈知节商量。
听到“单独”两个字，沈知节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