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左斯年有些不解,
兰珂攥着的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漂亮的眼眸微弯,冲他软软的笑,
“不要不开心啦,我把我的开心送给你呀。”
炭火跳动下,她白嫩的脸颊被映上层温暖的光晕,让左斯年觉得自己整个人也暖融融的。
他伸手包裹住自己面前白皙的手,眼底是说不清的温柔缱绻,
“嗯,我收下了。”他的嗓音无端有些沙哑,听起来却又别样温柔。
兰珂将小耳朵又贴在他的胸膛听了听,眨巴下眼睛,一本正经的道,“我听到它笑啦。”
小姑娘的声线绵软,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俏皮的可爱,仿佛真的从他心跳中听出了笑意。
它笑没笑左斯年不知道,但左斯年却是真的笑了,他的胸膛因着笑声起伏而微微震动,这又何尝不算是‘心笑了’呢。
经过这一遭,左斯年郁积烦闷的心情彻底好转,就连当兰珂好奇询问他刚才为什么不开心时,他唇角都勾了抹笑,语气温和的淡淡道,
“一些事情没想明白罢了。”
“没想明白就不要想了啊,有些事情就是想不明白的。”兰珂窝在左斯年怀里,轻晃了两下脚,随口应道。
左斯年闻言微怔,随即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眉目都似是舒展了开来,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却是身在其中不自知了。
等所有事情尘埃落定,有的是时间审问真相,何必在这里庸人自扰。
垂眸望着自己怀中眉眼澄澈乖软的小姑娘,左斯年动作轻柔的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很轻,一触即离,不含丝毫情欲,全是柔情缱绻,纯粹温柔。
兰珂眨巴了下眼睛,微歪了歪头,表情似是有些茫然,呆愣愣的摸了摸唇,过了片刻,似是才反应过来,脸颊逐渐漫上一层羞色,鼻尖耳垂也都染上了些许薄红,
“你,你怎么随便亲人呀。”她脸上羞红未退,说这话时有种说不出的娇。
左斯年嘴角抑制不住地勾了勾,笑意丝丝缕缕弥漫开来,爱怜的抚了抚她的秀发,低声哄着。
兰珂不似埋怨、倒像是娇嗔般地‘哼’了他几声,便又窝在了她怀里,碎碎念地同他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大到园子里搭了个秋千,小到今早自己栗子吃得多了挨了嬷嬷的说……各种琐碎的事情,一无巨细,絮絮叨叨,全都说给了左斯年听。
兰珂嗓音绵软,说话都透着股子甜,却又不显得粘腻,听起来轻轻软软,像是缠绵的微风,丝丝缕缕绕耳间,
左斯年认真听着,不时回应两句,两人气氛正好。
最先是左斯年慢慢引着兰珂说这些的,两人相处的时间自然有限,他想要更了解她些。
慢慢地不用他引着,兰珂就会事无巨细地分享她生活中发生的种种。
一开始听到她挨了嬷嬷的说,左斯年还以为她被欺负了,在他看来,他家的小姑娘单纯善良,软乎乎的好欺负极了,
不过等他了解之后,发现慈宁宫的确待她挺好,他也就放心她在这儿再待一段时间了。
当初他之所以没强硬地将她从慈宁宫带出来,她不愿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察觉到风雨欲来之势。
若这时候他大张旗鼓地迎娶摄政王妃,无疑便是将她置于众人视线,将自己的把柄摆于人前,
他不怕露出软肋,只是担心她的安全。
故而左斯年才没过多干涉,依旧将她留在慈宁宫,想着等到风波平息再接她出来。
许是他的怀抱过于令人心安,窝在他怀里的兰珂说话声越来越小,尾音也拖得长长的,轻轻软软,渐渐没了音响,
左斯年侧了侧头,垂眼看去,就见她枕在自己臂弯里睡着了,长长的睫羽低垂,淡粉色的唇瓣微微张着,似是睡着时还有句话含在嘴里。
左斯年被自己的想法逗笑,弯了弯唇,抱着她起身拿上之前随手放的披风,挨着炭盆又坐了下来,把披风给她盖上,
兰珂只软软哼唧了两声,就又被轻拍着哄睡熟了过去。
左斯年就这么搂着她,心中尽是安宁。
兰珂没有睡太久,迷迷糊糊醒来时,便看他那刀削斧凿般的冷峻侧颜,在一旁炭盆中跳动的火光映照下,仿佛被镀上一层暖光,睫毛卷翘的阴影映落在鼻梁上,看起来格外的好看。
她忍不住伸手,悄悄的摸了下他睫毛映落下的影,细白指尖触及他鼻梁,感受到的是他肌肤的暖,指尖轻颤,
下一秒,她的手指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轻轻攥住,摩挲着她的指腹,又从指缝中分开,直至十指交缠。
兰珂任由她握着,清晰的感知到从对方手掌源源不断传递过来的他的体温。
“王爷。”她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拖长尾调软乎乎的喊,带着点儿刚睡醒时的娇气,在他怀中蹭了蹭,像只猫儿似的眯了眯眼睛,
火光的映照下,圆溜溜的小鹿眼中满是依恋,
左斯年低低的应了声,似是极为欢喜她的依恋,唇角抑制不住的勾了勾,眉眼微翘。
直至外面太阳高升,瑶光在外面轻拍了拍帘子,“王爷,该走了。”
左斯年知道,这是御书房那边传来消息,赵苏木准备出宫了。而他必须在赵苏木出宫之前,赶着去见宰相一面。
宰相被下毒之后,他就得了消息,由此他也算是反向推断出宰相还是忠心的。
但西夏秘药,饶是他,也没有解药,只能先按耐不发,毕竟逼他放权时必是会用到宰相,他的安危暂时无碍。
甚至为了让宰相在早朝时有精力率领百官逼迫他放权,他们说不得还要自己喂解药,而今儿早朝时宰相中气十足的模样也确实证明自己猜对了。
但这之后就不一样了,自己已然放权,宰相便是接下来的那块拦路石了,说不得会被一脚踹开,他得去提醒一二,救上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