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阮乔乔眼眶红了几分,一只手松开,搭在了小腹上:“我马上就要生了,咱们家里全都是男丁,除了爷爷和大哥外,就是闻舟和安安康康两个小家伙。
等我生完,这个家里连能帮帮我的人都没有,我也是第一次当妈妈,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宝宝,我很害怕,你能留下帮帮我吗?”
傅闻舟眉眼亮了亮,感觉娇娇好像找到了个不错的好借口。
果然,傅闻霜眼底的犹豫少了几分。
如果是别的小媳妇生孩子,家里都是有婆婆帮忙的,可她们的母亲……不在了,还有谁能帮弟媳呢?
“娇娇,你别怕,如果你不怕我有病,我可以……留下照顾你。”
妈不在了,她是姐姐,她得替妈照顾好儿媳和孙子才行。
阮乔乔挽住了傅闻霜的手臂,轻轻摇晃着:“姐姐,你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大姑姐了。”
傅闻霜很是不好意思。
她算什么好的大姑姐呢?
弟弟结婚,她都没提前知道,也没有给弟弟和弟媳帮过任何忙。
老爷子见傅闻霜答应了留下来,心里也是高兴,看向傅闻舟:“闻舟呀,你去饭店,也带点饭菜回来,咱们在家里也得吃,既然要送你爸,就好好送。”
“好,”傅闻舟应下起身出门,可刚出了门没几分钟,就跟宋善文一起回来了。
宋善文手里拎着饭盒,一进门先跟爷爷问好后,视线就落在了傅闻霜的脸上。
看到有异性进来,她下意识的往阮乔乔身边靠了靠。
阮乔乔安抚的拍了拍她手臂,低声:“没事的姐,我在呢。”
这话,让傅闻霜果然安定了不少,但却依然不敢往门口的方向,与男人对视。
傅闻舟将宋善文手中的饭菜接过,走向餐桌:“爷爷,善文怕咱们饿着,特地先回来给咱们送了吃的。”
老爷子正因为善文这孩子的细心,要表达感谢,旁侧傅闻霜忽然站起身,慌乱的往楼上跑去。
阮乔乔懵了一下:“姐……”
傅闻舟反应过什么,懊恼的蹙了蹙眉:“怪我,我刚刚不小心提了善文的名字。”
阮乔乔也恍然反应了过来,他们都只当那是一句很平常的话,可傅闻霜对宋善文的名字很敏感,所以一下子就会被‘击中’。
老爷子知道,傅闻霜一犯病,就不能有异性靠近,但他能,他用拐杖支着起身:“我上去看……”
“爷爷,我去吧,我姐不怕我,我去安抚她一下。”
老爷子想了想:“也行,那娇娇去。”
宋善文有些紧张:“乔乔,别跟她提我,她会痛苦的,另外,我不会在这里影响她,我去院子里等,请你务必劝她下来吃点东西,她从顺义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不能饿着肚子。”
傅闻舟看到宋善文的样子,颇有些无奈。
如果他姐没有出事,这两人原本该是多幸福的一对璧人呀,说不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你不用出去,我姐看到你的脸,一时也想不到你是谁,只要我们小心点,不提你名字就好。”
宋善文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阮乔乔上楼的时候,就看到傅闻霜正蹲在窗边的角落,双手捂着头,表情痛苦的呢喃:“不能见善文,别见善文。”
阮乔乔肚子太大,蹲不下,只能慢慢的单膝支地。
“姐,你还好吗?”
傅闻霜表情明明麻木,可双眼里却都是痛苦的握住了她的手腕,语气急迫:“我不能见善文。”
“为什么?”
傅闻霜嫌恶的双手交错,搓着手臂:“我不干净,我不能连累善文,你让善文走,让他走,求求你了。”
阮乔乔看着傅闻霜的样子,眉眼里尽是同情。
那一天,她抱着善良,去山上寻找自己跑掉的表妹,却没成想,遇到了一个恶魔,把她困在了那个山洞里,整整八年——
这在精神上,是怎样的折磨。
她的手搭在了傅闻霜手腕上,脉搏有些快,但身体是健康的,所以,姐姐现在的问题,主要还是在精神上。
她温声安抚:“姐姐别着急,善文已经走了。”
傅闻霜像是泄了气的脾气,靠坐在了墙根,双臂环膝,眼眸空洞。
阮乔乔半蹲的姿势实在是有些累,便也侧身,坐在了她身边的地上。
“姐姐,咱们今天第一次见面,你以前是不是也没听说过我呀。”
傅闻霜被阮乔乔的话,转移了注意力:“表姨说,闻舟结婚了,他很爱自己的妻子,所以……我听说过你。”
“那你就不好奇,我跟闻舟是怎么认识的吗?”
“怎么认识的?”
“你以前也去海城看望过小姨对不对?”阮乔乔看着她,眉眼弯弯的:“那你还记不记得,在小姨家见到过一个赤脚医生,带着他的小孙女去给小姨治病?”
傅闻霜记不太起来了,她好些事情,其实都忘了。
阮乔乔又道:“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是想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小姑娘,所以咱们小时候应该就是见过的,后来三年前,闻舟在海城出事,是我无意间救了他,当时我没有认出他。
可隔了没多久,我也遇到了危险。我妈在我爸爸去世后改嫁,新家里有一个继兄和继姐,继姐总是打骂我,继兄更是对我心怀不轨,甚至会在晚上偷偷跑近我房间,欺负我……”
傅闻霜听到这里,心脏一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