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睡暖和的被窝一下子进了风,符老二眉头一皱,嘴里开始骂人。
“你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不睡觉?”
“我没病,当家的,我有事跟你说。”
符老二闭上眼,“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现在这么晚,我要睡觉。”
他的话说完,王招娣跟没听见似的摸着床沿下床,用火柴点亮一边地上的煤油灯后,又从床底下摸出来一包东西。
“当家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符老二掀起眼皮,自从上次被儿子推得摔在地上后,一到下雨天,他那个尾椎骨就痛得厉害。
这会儿见到王招娣神秘兮兮的,不由得有些烦躁。
“什么东西,你大晚上的吃错老鼠药了?”
看在自己即将发财的份上,王招娣没跟他一般计较,而是从布袋子里抓了把东西堆在符老二面前。
煤油灯的光线不是很亮,加上符老二还躺在床上,那灯光就更昏暗了。
他感觉到王招娣往他脸边放了袋什么东西,随后本能地抬眼一瞧,好家伙,他的魂都差点吓飞出去!
一叠黄色的纸钱堆在他枕头边上,里头还有几个折好的金元宝!
不是,王招娣有病吧!
这么想着,符老二也这么骂出了口,良久,他耳边还是自己震天响的心跳声。
“你,你买这么多纸钱干什么?”
冬至都过去了,眼下也不是扫墓祭祖的时候。
“当家的,这是我给你大娘准备的,过两天我们就去给你大娘烧纸,让她保佑我们家发大财!”
“大娘,我哪个大娘?”
符老二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爹也没什么兄弟还活着啊,早在饥荒的时候全噶没了。
王招娣见他反应不过来,急得一巴掌拍在他腿上。
“哎呦,就是你爹前头那个,符老大的娘!”
按照辈分来说,符老二可不应该喊一声大娘嘛!
原来是符老大的娘,符老二闻言恍然大悟,按辈分他确实应该这样喊。
但随后,他又品出几分不对劲。
“不是,你说……买纸钱给……给她烧?”
他媳妇没吃错药吧,且不说远的,这要是被他娘王老太知道了,肯定又得闹上好一阵子。
他从小就知道,王老太可是恨死了符老大的娘,至于是为什么,他也不清楚。
更何况,现在两家井水不犯河水,要是王招娣跑去烧纸的事被符老大发现,他这身骨头怕是禁不住符老大几拳头。
想到符老大拳头砸在身上的感觉,符老二顿时后背冒汗,一股熟悉的屎意席卷而来。
“这事以后再说,你先把这些东西藏好,千万别让我娘发现!”
说罢,符老二掀开被子跟个兔子似的飞快从床上窜下,随后套上鞋就要往外冲去。
王招娣不由得傻眼,“你干啥去!”
“上茅房!”
“上茅房你不穿衣服?外头可在下雪!”
此时符老二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他一把捞起床上的衣服,然后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跑。
他大爷的,之前这么久没发作,他还以为自己这个毛病已经好了,没想到这会儿又来了。
哎,看样子这段时间他得避着点,不能碰见符老大,不然这么冷的天上茅厕,脱裤子都冷得很!
听到外头符老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王招娣撇了撇嘴,把床头的纸钱小心地装好,然后又藏回到床底下。
懒人屎尿多,看符老二那样有些像是拉肚子,她们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怎么还能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