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了会，走向后院。
雪越下越大，如团团棉絮般落在头顶，随后化为一滩冰水。
林溪没管，继续散步。
走着走着，头顶投下一片阴影，挡住雪花，遮住冷风。
林溪抬头，“大哥？”
有聚灵阵加持，小绿芽夜晚吸收灵气，白天沐浴阳光，已经长到一米多高。
不过，整棵树只有一片大叶子。
这片叶子盖在她头上，遮风挡雪。
林溪摸了摸鼻尖，“谢谢，我不用。”
小树不动，态度坚决。
他不会说话，记忆不全，但心里明白那是妹妹，唯一的妹妹。
他要保护好她。
林溪轻轻拍了拍大叶子，“我回家拿伞，不淋雪了。”
小树移开叶子，伸出树枝在泥土上滑来滑去，艰难地写下两个字。
一起！
林溪叹气。
她和师父的对话，江霆全听见了。
家里有棵树大哥，藏不住秘密。
江霁和江池今天出发，不知什么时候带回大哥的五魄。
等三魂七魄齐全，就送大哥去地府。
林溪拒绝了，“你是树，不会走。”
小树抬起根须，在土里蹦蹦跳跳，仿佛在说：你看，树也会走。
林溪含糊道：“行吧。”
他现在是一棵树，不是聪慧的江霆，很好骗的。
果然，此话一出，小树返回原位，张开枝丫吸收日月精华，努力长大。
林溪看了眼，走回客厅。
……
此时，地府。
玄空道长大喊：“老范，小钰钰，救命！救我的老命！”
黑无常从人间勾完魂回来，又又又听见熟悉的救命声。
第五百八十六次了。
他本不想管，犹豫片刻还是管了。
勾魂锁一飞，落入忘川河。
玄空道长抓住搭档的勾魂锁，笑嘻嘻喊道：“老范，我准备好啦。”
黑无常翻了个白眼，用力一拽。
玄空道长飞到岸上，甩了甩忘川河水，“谢谢你，老范。”
黑无常不想听废话，转身就走。
玄空道长一瘸一拐，伸手拦住他，“老范，我有事，有重要的事。”
黑无常面色冷漠，“让开。”
玄空道长急忙道：“九块碎片集齐了，世界马上迎来大劫难。”
黑无常脚步一顿，“还差一块。”
玄空道长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如断线的珍珠。
“老范，呜呜，最后一块碎片在我徒儿体内，呜呜，你帮帮我，帮帮她，我只有一个徒儿，呜呜呜。”
黑无常脸色一变，“真的？”
“嗯。”玄空道长用力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可怜的徒儿……嗷嗷，我可怜的徒儿……嗷嗷啊！”
黑无常从未见过白无常哭的如此悲惨。
两人搭档千年，这个忙必须帮。
他硬邦邦道：“别哭了，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