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鱼这声质问铿锵有力，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愤怒，一时间，竟然将堂堂兵部侍郎问的哑口无言。
左丘和自然知道自家儿子的事情，这也是在凌飞雪尸体被发现时，他当即就找了凌家，让两府共同给骆修远送礼，好让他早日结案的原因。
从始至终，他都知道杀害凌飞雪的凶手是他的儿子左承安。
堂上的人虽然有人智商不够，但彼此都是会看脸色的人，骆修远和凌父凌母一看左家父子的神情，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尤其是骆修远，他心中正在快速算计着，这个案子要怎么判，才能将对自己的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如果可以，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在翎王面前露个脸？
“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杀害雪儿啊，你不是那么爱她的么？自从你们二人订了婚约之后，一年四季的衣裳，你都为她准备好，甚至，连衣裳配套的胭脂、头面、首饰也一样不落下。
上元节、上巳节、七夕节，但凡有节日，你也是回回都将礼物准备好，不管宫里还是各府上有宴会，你也会邀请雪儿一起去，这几年，你将雪儿照顾的无微不至，为何……为何要在婚礼的前几天，将她杀了啊？为什么啊！？”
凌母哭诉着，她实在是不相信，这么残忍的事情，竟然是在所有人眼里，对她女儿无微不至、用情至深的左承安做的。
“雪儿可是被生生刺了十八刀啊，你……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凌母一边哭着，一边想到自己在刑部见到女儿的死状，悲痛欲绝，几度昏迷过去。
“为什么？”
沉默了许久左承安终于开了口，他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对着凌母的方向，哈哈大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来问我为什么？！因为……因为我爱她啊！！”
左承安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他双目通红，表情狰狞，丝毫不复平日里翩翩君子的模样，看向凌母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痛恨。
只是他说出口的话，却让大堂上所有的人都毛骨悚然。
他们看向左承安的目光里，有陌生和害怕，尤其是本来即将要成为他的岳父岳父的凌府夫妻二人，他们完全想不到，一向温和有礼、谦逊有度的左侍郎公子，竟然有如此疯魔的一面！
“本公子不计较家世、不在乎她之前有过一段婚约，说服家中父母和族中长辈，与她定了婚约。自从有了婚约以来，我尽力地对她好，她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她的喜好，我完全记住了，甚至，在街上，她多看一眼的物件，我都会想办法弄到手，送给她！
可她……可她呢？可她连那么小小的要求都做不到！她明知道我会生气，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触碰我的底线！”
“你所谓的底线，是什么？”
苏鱼努力压住胸腔里的怒意，她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此时像是寒冰一般，直直地对视着左承安因为愤怒而喷火的眼睛。
“是凌小姐在街上，对一个乞丐施舍点银钱么？只因为那乞丐是与她年纪相仿的男子？
还是说，在京都小姐与公子们举办的诗会上，她多看了一眼才学出众的才子？
还是说，你送她回府时，一个路过的其他公子刚好与她打了声招呼？
或者说，虽然你送了一年四季的衣裳，但是每次出府，都要按照你的喜好，去装扮才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