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点头，没有再多问，冯梓则是看向舒秋巧：
“问吧。”
舒秋巧沉默少许，抬眼看向头顶那颗蓝星：
“那么，这颗星球是哪里来的？”
“哈。”
听到这个问题，冯梓竟然笑了一声，罕见的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点了点那个竹屋。
“为师曾言，给你们三百载。”
舒秋巧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见那竹屋在冯梓一指点下，竟开始冒出无数细小的手臂，宛如蛆虫般扭动。
这些手臂迅速蠕动，扭曲交织，随着一声轰然巨响，整个竹屋在瞬间崩塌瓦解。
紧接着，成片的血肉迅速聚集，汇聚到冯梓的指尖，悄无声息地进入他的体内。
冯梓依旧站在原地，神色难以捉摸，目光深邃如渊。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冷意：
“本座自不知多少载，多少纪元之前证道成祖，先证【全知】，可知过去未来，一切因果。
然，可知一切，便不可知一切，一切信息于此身统统无用，故所谓【全知】，实则【痴愚】。”
舒秋巧瞬息单手按剑，可是她紧接着就感受到脚下地面在颤动，不，不仅是脚下地面。
周围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在颤动，一切物质，不仅是物质，舒秋巧想到李夏提到过一次的‘暗物质’。
那种可能是宇宙物质的主要组成部分，但是又不属于构成可见天体物质的东西。
这种颤动感似乎来自于这里，此刻，她真实体会到了什么叫所有星辰都将为你闪烁！
而冯梓只是继续说着：
“后又行不知多少纪元，忽一日倒行时间，再行万载，证得【全能】，可行世上一切力，一切法。
然，可行一切，便不必行一切，一切行为于此身统统无用，故所谓【全能】，实则【盲目】。”
他缓缓张开双臂，动作自然流畅，又好像卡顿一般，一瞬形成无数残影，回过神却又只有一身：
“此身盲目痴愚无限时间，为了一个身为‘人’时的念头又自封无限时间，今日想来，这无限长无穷多的年岁，好似一场大梦。”
“师父，你想说什么，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舒秋巧已然拔剑，而李夏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同时袖中贪嗔已经出鞘。
冯梓对此依旧不管不顾，这是何等的傲慢？傲慢到无视他人对自己的恶意，无视可能产生的恶行。
他再次手指头顶蓝色星球，只是此时那颗蓝色星球的运转已经变得极度混乱。
一时加速一时停止，一时倒转一时逆行。
哪怕是舒秋巧此时抬头看去，也会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直视的混乱之物。
就听冯梓低笑一声：
“万我一我，我，皆是我。”
蓝色星球停止转动。
一切静止。
然后。
爆开。
舒秋巧曾经见过一次，路边被苍蝇产卵，蛆虫寄生的苹果。
有人将那颗苹果从高处碰掉，那果子落地之时爆开。
其中那密密麻麻团成一团的肉虫子在载体破碎的一瞬喷溅而出，四处扭曲蠕动，甚至跳跃。
此时展露在她面前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令人反胃，令人作呕，令人
大脑在这一瞬间，停止运转。
“剑，来。”
在这一瞬，李夏猛然扣动手指，指节在贪嗔之上发出一声脆响，声音在没有空气的星辰之上震动空间传播而出。
然后，不知道多少万里之外，在一个没有被任何人见证的时间之中被李夏召唤。
一把宝瓶剑，跨越千年万载而来，并，在这一刹那达到了一个跨越时间的极限之速！
只能使用一次的剑，为自己今生的师父。报上跨越千年的最大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