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估计都以为他死了，也没什么怪不怪的。”
他随口说了句，时蔓却猛地抬起头看着他说。
“这是什么意思？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寸头男大笑一声。
像是发现了什么笑话。
“不是吧，你不知道他还活着啊？”
还活着
那三个字像是挥散不去一样在时蔓的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
时蔓想了很多，都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好像只有一个想法，她想见他，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想要见到他。
她记了整整五年，五年啊。
可现在这样的情景。
她又迫切地希望他不要出现，最起码不要现在出现。
时蔓瘫坐在地上，头发早已凌乱不堪，眼神也空洞得不行，似乎除了一个跳动的心脏其余的感官都不清晰了。
她脑袋一片混乱。努力想要找到那天的记忆，却只有漫天大火和时景的脸。
一张看不清的脸。
好像过去五年，时蔓都快忘了那张脸具体的模样了。
忽然一声巨响，从外面传来的，面前的两个男人连忙冲到外面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四周已经围满了警车。
两个人这才发现不对劲。
几乎是对视了一眼，就立马决定下来。
时蔓几乎是被架着走的，她双脚都麻木得不行，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顶楼的太阳很大，但是却好像怎么都感觉不到暖意一样。
这边是一处烂尾楼，楼顶的碎瓦砾和碎石刮得她脚生疼，她却顾不上这样的感觉。
她也被那两人带到顶楼的边缘。
再退一步就会掉下去，时蔓感觉好像又一次快到碰到死亡。
时蔓想了好久，要是那一天她坠海之后没有被救，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她真的很想，和爸妈一起就那样死了是不是也挺好的。
“董彪！”
身后的警察大喊了一句，那个寸头的男人顿时停下脚步，时蔓也被迫停下，顶楼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
但她却好像没有了感觉一样，好像浑身都麻木了。
耳畔是争吵的声音，时蔓好像独处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她缓缓回头看了眼身后。
楼下是密密麻麻的人，忽然一声巨响，时蔓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上溅上了几滴温热的液体。
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气。
耳鸣的声音快要冲破她的耳膜。
在倒下去的前一秒，时蔓好像看到了冲过来的蒋承舟。
她好像想起来了什么，她想起来在坠海的前一秒。
时景几乎是放弃了挣扎，只是看着时蔓说。
“蔓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恨我。”
“恨我把这个家毁了。”
“蔓蔓，是哥哥对不起你。”
“哥哥！”
时蔓猛然睁开眼，喘着大气叫出来一声。
胸口不断起伏着，是难以平复的难受。
眼前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消弭了鼻腔里的血腥气。
时蔓想起来，在晕倒之前，她好像看到自己被冲过来的蒋承舟攥住了手腕。
“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时蔓听见熟悉的声音，侧眸看过去看到蒋承舟的脸，他好像很累，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眼底的眸色猩红，大概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你”
刚说出口一句，就发现了自己沙哑的嗓音。
“你先别说话，昏迷了好几天，可能嗓子还没恢复过来，我喊医生过来。”
说完他起身准备出去，却在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