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晚上上厕所的时候,都是要家人送她到官茅房去。
陈美娜自然不是以前的“陈美娜”了。
她摇头拒绝道,“不用了。”
如果是二姐,她可能会选择一起,但是是二哥的话,总觉得怪怪的。
见她拒绝,陈家二哥点点头,他只当是妹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
陈美娜嗯了一声,一个人飞速跑到官茅房。
还没到呢,那尿骚臭就传了过来。
上百号人就这一个厕所,可想而知里面的环境。
陈美娜在门口犹豫片刻,到底是憋不住,深吸一口气快速跑了进去,解决了问题后。
捏着鼻子出来,迎面就撞上了一堵人墙。
是薛东来。
他看着瘦弱,实际上肌肉却梆硬。
陈美娜蹙眉,还没抬头,头顶就传来一抹轻笑,带着宠溺,“娇娇,你还是像小时候那样冒冒失失。”
陈美娜小时候有个小名,叫娇娇,只有亲近的人才会这样喊。
陈美娜听到这个名,就打了一个激灵,光听到这声就暗道一声晦气。
这个点薛东来会在这里,不做他想,从陈家离开后,他就在监视着陈家。
还以为之前就把人打发了呢,没想到在这里等着她。
真是阴魂不散!
“喊我陈美娜!”陈美娜强调,娇娇是他能喊的吗?
薛东来见她不高兴,他顿时改了态度,月光下他穿着海魂衫,挺拔又清瘦,只是那一张俊美的脸上满是欢喜。
——那是见到最喜欢人的模样。
“美娜,我好喜——”欢你啊。
后面几个字还没落下。
就被陈美娜给打断了,她知道的薛东来和别人不一样,他从来都不吝啬对外表示喜欢。
但是知道归知道,她根本不想听。
于是,陈美娜捏着鼻子堵着从身后传来的臭味,一张嘴利索道,“薛东来啊?你来解手啊?大的还是小的?带厕纸了吗?”
薛东来的深情裂开了。
他!不!解!手!
见他不回答。
陈美娜也不尴尬,反正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你等着啊,我回去给你叫人送纸擦屁股。”
转头就走。
心里却在想,送个鬼,最好是让他没纸擦屁股才好。
她都掉头走远了。
薛东来这才回神,月光透在病态的脸上,越发苍白俊美,他轻笑一声,“美娜,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陈美娜,“……”
疯批神经病的思想,果然和常人不一样。
这样不是办法。
她要离薛东来远一些!
等回到家后,陈美娜想到薛东来那疯批的样子,她打了一个哆嗦。
她没回来,苗银花睡不着,想到女儿喝了一肚子的酒,到底是心疼。
淅淅索索的从炕上爬了起来,没舍得开灯就用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一根火柴可能不到一厘钱,过日子就是这般精打细算。
可是这般节约的苗银花,却跑到门后面的小厨房去。
狠狠心从陶罐里面拿了一个鸡蛋出来,拿的时候她还探探底,只剩下三个了。
苗银花轻轻叹口气,却没把鸡蛋放回去,而是把蜂窝煤炉子的盖子给打开了。
拿着小扇子扇扇风,眼看着蜂窝煤烧旺了起来,红彤彤的火光映照了半个屋子。
这才把小铝锅架上去,加了一瓢水,又放了一平勺的麦乳精和红糖进去。
她这般动作,顿时把全家都给吵醒了,家里拢共就三十多平,住了十多口人,根本瞒不住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