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棘看着屏幕上,周弘亦发来的那句‘准备就绪’,嘴角不由自主的扬了一下。
顾忱晔蹙眉,虽然不知道她在和谁聊天,但莫名觉得这笑十分刺眼,他吸了口气,半天才道:“要是慕家不同意和解,你打算怎么办?”
“……”
言棘知道,慕家父母很快就要自顾不暇了,所以压根没去想善后的事,但她的沉默在顾忱晔看来,就是不动脑子、毫无计划、冲动、只会由着性子做事。
男人顶了下腮帮,最后还是没憋住气,猛的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你去自首前,就没想过这些问题?万一精神鉴定没事,慕家又一定要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你怎么办?去坐牢?以慕家对慕云瑶的宠溺劲儿,你今天把她伤成那样,真进了监狱,你以为你能好过?”
和他的气急败坏不同,言棘表现的十分平静,她沉默的视线从男人脸上扫过,半晌,才道:“顾忱晔,下周一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顾忱晔一愣,声音下意识就轻了:“好,你想吃什么?我让谢方则去安排。”
言棘:“不用,我定好餐厅后提前把地址发给你,走吧。”
顾忱晔还想说什么,却发现女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他憋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两人回到会场时,走秀已经接近尾声了,盛如故一脸急切的迎上来:“言棘,你可算回……”
话说到一半,突然瞧见她身上那几滴干涸的血渍:“你这是……受伤了?”
盛如故拉着她,视线来来回回将人打量了个遍,确定不是她的血后,才火急火燎的拽着人往后台走:“赶紧换衣服,该我们出场了。”
时间太赶,已经来不及做妆造了,言棘只能随意从架子上拿了套衣服换上。
盛如故看着即便是素颜,也依旧美得让人挪不开眼的言棘,感慨道:“都说上帝为人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请问上帝给你关了哪一扇窗?”
本来只是打趣,没想到言棘还真的认真思索了片刻:“童年不幸吧。”
闭塞的小镇,疯长的流言,潮湿的地窖,神经质的母亲和酗酒的父亲……
组合在一起,就是天崩地裂。
盛如故:“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言棘摇头:“走吧,该我们了。”
她们刚一出场,台下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盛如故忍不住低声感慨:“我不是在做梦吧?”
她甚至在其中看到好几张,平日里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脸,虽然不知道言棘是用什么方式,把这些人重新请来的,但想到她身上的血迹,肯定不是温言软语那一套。
这是她第一次办秀,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不过也值了,这种排场的秀,大部分设计师一辈子也办不了一次。
正当盛如故快要安慰好自己了时,言棘突然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像这样的秀,你以后的人生里,还会有很多次。”
台下。
顾忱晔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盛装的言棘身上:“最近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好的珠宝展?”
谢方则正看得起劲,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顾总是在对着他说话:“后天就有,但您那天说不去,我就把邀请函给扔了。”
顾忱晔看向他:“没邀请函不能进?”
“……”谢方则顿了顿,随即一本正经道:“不用,顾总您带脸就成。”
谁会拒绝这么一尊财神爷呢。
顾忱晔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扭过头道:“把周一晚上的行程空出来。”
“那天要和……”
“言棘约了我吃饭。”